席位更迭过很多次,没有任何存在挑战成功。
“我们的规则很简单,若你们任何一方占据多数席位,那整个星空的历史将为你倾泻。”至高建则如是说。
这让障月感到无法抑制的渴望,祂不能忍受星空的死寂,祂要混乱,要在日渐尖锐的阶层间塑造天梯。
然后,祂做出了一个举动。
在燬王前往主持洪炉界和另一个相近文明的斗兽场时,不法天平截杀了祂。
天幕对此进行了一场审判。
“不法天平,你是否承认,在‘燬王’行使裁决的过程中,摧毁了祂的形塑?”
“是。”
“我们将保留你的席位,但你是否服从于被囚禁在洪炉界,直至燬王归来?”
“是。”
“你是否愿意赎罪?”
“我愿意献祭自己的部分,重塑‘燬王’的形,但我不能保证祂归来时,仍然归属于秩序——这是我们阵营之间合理的竞夺。”
至高建则落下判决,从那之后,障月就被囚禁在了洪炉界这个监牢中,任凭死壤母藤啮食他的形塑,任凭自己的意识被撕裂成金色的血滴。
如其所愿,祂遇见了她。
说来很奇怪,燬王亿万年无声的骨骸,被锻打成千上万次后,居然有了那样明澈的眼眸。
起初,接近她的动机并不干净,用人能听懂的话来说,祂想占有她,控制她,让她成为混沌阵营的傀儡。
一切都很顺利,神明的潜意识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一切。偶尔入戏时,祂也会取代表层的自己,试图向李忘情展示自己真实的一面。
只是自认为是人的李忘情,并不喜欢祂的本相。
障月没有意识到,祂始终希望李忘情能看到祂真实的一面。
祂希望对方能接受自己的欺瞒、索取、操控……
祂固执地觉得这没有问题,燬王的骨骸是寰宇间最坚韧的东西,不会畏惧一切催折。
直到……她死了。
“为什么?”障月翻阅过往,无数次推演历史,祂始终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是祂陨灭了她的故乡,让她绝望?
还是祂欺骗了她的情思,让她心死?
越是推演,障月越觉得愤怒。
到了祂这个地步,在无数岁月中已经丧失了绝大部分情绪,但祂却在这里感觉到了愤怒。
祂感觉到,李忘情好像只是那么短暂地爱了祂一阵。
至少对祂来说,就是千万年间眨眼的那么一瞬间,被她禁锢住了目光。
这好像,并不公平。
“真可笑,我竟然在向你索求公平。”
行云宗的四忘川上,障月感到有什么在灼烧自己,但祂仍是控制不住地看着李忘情的身影。
祂没办法触碰,因为就是这样一点残影,也在随着落日消弭。
李忘情却显得十分轻松,她双手一撑,轻巧地坐在窗上。
“时间不多了,陪我看看落日吧。”
障月沉默,显然也意识到了李忘情是特意留下这么一缕意识,要和祂交代什么遗言。
李忘情回过头来,粲然一笑。
“行云宗的落日,很美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