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英和何师爷当场怔住。
京城闻名的陆大人,铁面无私、断案狠辣,在今日终于窥见一二。
门外静得吓人,门内却忽然传来女人的娇啼。
他们二人瑟缩着看向阴沉着脸的陆远,触到那冰冷的视线立刻收回,面面相觑。
在那咿咿呀呀的动静里,陆远的声音像一把刀,冰冷地插入他们的□□。
“原来张大人匆匆结案,是有正事要做。”
他衣摆一掀,就坐在门外的回廊上,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闲闲地看了何师爷一眼。
“那我就在这里等着,等张大人忙完,给我一个交代。”
何师爷脸色青白交接,正想问蒋英帮忙,却见蒋英一拱手:“大人,在下还要巡街,就先告辞了。”
徒留他一个人,还有地上那一串粽子,等着那尴尬的动静结束。
他咬咬牙,顾不得太多,上前一脚踹开了屋门。
喊得震天响:“张大人!陆大人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屋内帐子里忽然露出一颗头发稀疏的人头,脸色气得涨红,指着何师爷:“你——”
何师爷大步走过去,一把握住了张鸿志的手指,将他拉下床。
帐子内又响起一声女人的惊叫。
只听一声冷淡的嗓音,轻飘飘掷下一句话。
“张大人,这青天白日,可还未到放工的时辰。我来赵大人商议要事,算不得打扰吧?”
张鸿志脸皮狠狠一抽,连忙将帐子合拢,捡起地上的衣襟穿上,又把那女子的衣袍塞回帐子里。
不多时,张鸿志一身官袍从房门迈出,身后急急忙忙挤出一个发髻凌乱的女子,小跑着远去了。
陆远依旧端坐在回廊前,直到张鸿志走过来同他见礼,他才慢悠悠地站起身。
“张大人,好兴致。”
张鸿志口中似乎憋了话想要反驳,最终作罢,改口道:“陆大人,可是为了那告示而来?”
他似乎极有把握地挺了挺肥腻的身躯,将头也扬起来望着屋檐,自顾自地说:
“那案子真凶就是褚芸,由于杀人性质恶劣、恐引起百姓恐慌,故而我将案情公之于众,以免误了大事。”
“陆大人虽年少有为,但于做县令一道上经验不足,故而我作为恩自县的父母官,做了主。”
他料定陆远从京城急忙赶来恩自县,并无来自大理寺的文书。
那陆远就不能作为此案的主审,也不能干预他作为县令,处理本就属于他分内之事。
即便陆远回京禀报,他也占理。
况且受害人与凶手死无对证,如何也不能翻案,于他而言此举百利而无一害,何不为之!
陆远听完他这一番话,抬手撕了那告示。
在他来府衙的半柱香前,收到了竹年的飞鸽传书——竹年发现了褚宁的墓。
张鸿志颤抖地指着地上粉碎的纸,大声威胁:“你这是对官府不敬,更是对圣上的大不敬!”
陆远今日就算是有了口谕,这事已经盖棺定论,毫无回转的余地!
正好,还能在那些贵人们的帮助下,狠狠告他一个大不敬之罪!敢在他治下对他呼来喝去,让他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