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堰今日没有陪他睡。
只是待他躺下后,便离开了帐。
阮进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半晌也没能阖上眼睡着。
一直到晚时晚膳时刻,阮进玉才再次见到回帐的严堰。
他并无太多的情绪,只将人从床上带起来。
同他一起吃了晚膳。
阮进玉左思右想了好几个时辰,吃完饭,见严堰也没有要提这个的意思,他还是忍不了,“那个。我还是觉得,不太对。”
严堰并未抬头,“我没有不信你。”
其实阮进玉在他这半日的模样和态度也能看出来,是的,应该是没有不信的。只是还是免不了的一愣,“啊”
其实该不信才对。
这件事,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不对。
偏偏没有半点办法证实。
“我想,去看一下他。”
阮进玉知道,戚少浊此刻被压下了。一时半会是走不了的。况且皇帝还不知道会如何处置他。
严堰没拦他,由他去了。
阮进玉先去了趟戚少浊那,随后又去了霁北侯营帐中。
其间严堰一直在这方帐中等他,他此刻才回来。
阮进玉走到他身侧,“这次事毕,该回上京了。”
严堰没答这话,侧头过来,仰望他,“你想不想杀了他?”
阮进玉一愣,心中万分清明他说的是谁。戚少浊,他那位一共只见过几面的亲弟弟。
严堰起身,覆到阮进玉身前来。
阮进玉再次抬神,手中摸到一股冰凉的东西,往下一看,赫然是一把刀。
“你该恨他。想去,就去。”
阮进玉握着刀柄的手,指尖摩了摩那刀刃,低着头,“我之前,好像是有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就像严堰说的,他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戚少浊身上还背负着严临的一条命。
严临让阮进玉如何不
他此刻神情有些晃荡,深深吸一口气,“严堰”
“这些之间,真的扯得干净吗?”
扯不干净的,事到如今。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此时此刻再用“偿命”这个去衡量去报复,就如解不开的结,一个结又一个,早就紧紧缠得死死的。
阮进玉把刀塞回去,“算了吧”
严堰未再多说什么。沉默着把这把短刀放了回去。
在冬泗湖营中又待上整整四日,这日夜晚,终于收到了消息。
沈长郎亲自来的,同他一道而来的,还有被推着来的戚敛。
他,戚敛,还活着。
戚少浊这些日子没少闹,但人被捆了,最多就是整日在屋里骂严堰,怎么难听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