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决定暂时休息,下午再拍一些夕阳下的镜头。
洛新燕先一步离开,梁牧泽对着阮误生“哎”了一声,后者看过来,眼里带着询问。
他挣扎了一会儿还是直截了当地说,“那傻逼不敢问,我替他问。”
“你对他到底什么意思?”
阮误生不答反问:“谁?”
“能有谁。”梁牧泽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连嘉逸呗。”
“我不知道。”阮误生说,“他实在想知道就让他自己来问我。”
“阮误生,”他直接叫他名字,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不理解,“阮误生,你好难懂,你真的喜欢他吗?你不想在一起吗?这样不折磨人吗?”
阮误生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会,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敢。”
“为什么?”
“这里面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阮误生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也会为难。”
梁牧泽仍不肯放弃,又重复了一遍最初的问题,“你真的喜欢他吗?”
“他不是最清楚了么。”阮误生说,“我之前是想死的,现在还没死是因为他还活着,如果真的死了他或许会哭。”
他淡淡地笑了一下,带着点无可奈何的温柔。“他哭起来应该很难哄,所以想想还是活着吧。”
梁牧泽盯着他,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想起他曾经也问过连嘉逸类似的问题,问他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追,不干脆挑明在一起。
连嘉逸当时反问他:“然后呢?”
“什么?”
“在一起了然后呢?是他先不要我,他会亲我,但不会允许自己拥有我,他骨子里就不信爱这东西能长久。”
手机的光映在他脸上,显得更加惨白,他孤寂又绝望地喃喃自语:“是他先不要我。”
他当时怎么回答来着?大概是控诉对方清醒一点,不要再犯蠢。
但连嘉逸打断了他,说别怪他,他太苦了。
时至今日,梁牧泽依旧觉得这两人就是两个天生一对的傻逼,什么锅配什么盖,一个比一个会折磨自己折磨对方。
他做事向来风风火火,能处处不能处滚,有什么问题就要马上解决,喜欢就在一起,天塌下来当被子盖,实在不行全都死光光,实在不懂他们这九曲十八弯的心思。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阮误生主动开口。
“你问。”梁牧泽叹了口气,虽然他跟阮误生并不算熟络,但此刻几乎能猜到他要问什么。
“连嘉逸他家里什么情况?”
梁牧泽毫不避违:“就剩他一个不死鸟。”
“他爸和他妹……怎么去世的?”阮误生紧跟着问。
“他妹溺水,因为这事他没选自己喜欢的专业。”梁牧泽顿了顿,继续说,“他爸嘛,自杀的,就你离开那一天走的,哦对,连嘉逸之前是准备表白的,还准备了戒指,但你赶他走,他就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阮误生垂着眼,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过了好一会才说:“谢谢,你先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