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於琼就是不一样的,魏舒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同,好像重要的也不是那张脸,她从来不是在意外表的人。
“你为什么皱眉呢。”於琼忽然捧起她的脸,然后在又一声炸响的烟火里,亲吻着她被风吹得有些冰凉的脸颊。
接着用她那双黝黑深邃的杏眼,紧紧地看着她。
为什么……
“你可能会说我幼稚,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我总是害怕你是我幻想出来的人物,好怕哪一天,一睁眼看到的就只剩下临云灰蓝的天。”魏舒说着伸出手掌覆在她的脸上,用拇指轻轻抚去风吹过的冰凉。
“怎么会这样想呢,你是这样的鲜活、热烈、张扬,不由分说闯进我的生活,浸染一切点点滴滴。”偶尔还会有些顽劣,故意捉弄人戏谑着笑起来的样子,现在一一回想,也觉得可爱至极。
更别说日夜同眠时,一遍遍将她从梦中唤醒,夜里不安分地要求她讲故事,讲她去不同地域野外的事。
在那种时候,才会觉得於琼这个人,这个雪鸮是无比真实的。
忽然魏舒从那双深邃的杏眼里看到星点,这样的眼神藏了许多心事,从以前到现在,魏舒总是看不明白。
但唯一能明白的是,在绚烂烟花的倒影里,藏着无法言说的爱。
爱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相爱的人,只有付出了情感,才会有这样的,带着滚烫温度,比拟炙热晨曦的耀眼。
耳边的风无声吹过,顽劣地扬起魏舒耳侧的碎发,时不时扫过鼻尖,透着些许难耐。
“你幼稚的话,那我呢?”於琼轻笑了声,她伸手过来拨开了魏舒耳侧的碎发。
鼻腔难受的感觉瞬间好多了。
魏舒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歪着头眨了眨眼:“你?”
“从一开始接近你,只是我又小气又记仇,只因你秀场后台和我说的一句话。”於琼挑了挑她飞扬的眉骨,随后仰着头靠在长椅上,看着天上一簇又一簇的烟花绽放。
绽放的烟花映得她那张脸色泽斑斓,在游乐园里变得更加梦幻起来。
很难想象,从如此矜傲的一个人口中,会说出这样的话。
魏舒印象里的她,从来都标榜着做到完美,也尽力或是不要命的把事极近完美。
她记得於琼口中很随意说过,她穿着短袖在零下的室外拍外景。
可再怎么抗寒,又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冷呢?
就像刚才,她轻轻抚着於琼的侧颊,明明被风吹得冰冷。
又或是,她这样的人,大部分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工作上,她如今所有的一切,也并非是曾经一句花瓶轻描淡写的。
前几天去於琼家里烧饭的时候,还听她很小声说了句。
“好久都没吃到红酒炖兔肉了,上一次还是和你去餐厅吃的。”
她明明可以不用这么累的。
小气又记仇吗……
於琼很大方,她会在录完节目后邀请大家一起去市里吃上一顿,会给在秀场开始前,给每个人买上一杯咖啡。会在让她去买菜的时候给自己转上一笔不菲的买菜钱……
可记仇这一点,魏舒实在是想不起来,她在原野与羽集的秀场里和於琼说了什么话,让她记仇。
印象中,她们明明好像也没说上几句话。
“我说什么了?”魏舒说完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那天於琼开车带她去酒馆里,似乎说过些关于翅膀莫名其妙的话。
“说我的翅膀还没那些个粗制滥造的人工制品好。”於琼语气抑扬顿挫,说着还瞥眼看了过来瞪上一眼,接着冷声道,“像你这么无礼的人,只好报复你了。”
原来还真是这件事。
也是,於琼本就是个雪鸮,她生来的矜傲是不容旁人置喙的。
“所以,你就故意装醉去我家,然后莫名其妙亲我?”魏舒有些想不通她的脑回路,她想不出於琼对她进行过什么样的报复。
身侧的人忽然抱起刚才抓到的半人高雪鸮玩偶跳起来,然后背对着她,瓮声瓮气地喊着:“胡说什么!亲……亲你才不是莫名其妙,是报复!”
像是脸埋在玩偶里,才有的瓮声瓮气。
之后的经历里,确实证明於琼的酒量一般,又菜又爱喝。
不存在装醉这一说。
魏舒忽然走神,她想着要是於琼此刻是毛茸茸的雪鸮,会不会身上的绒羽都竖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