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所以皮普的笑从来不是嘲讽,不是冷漠,而是**代偿**。
他不是没有感觉,是他感觉太多,多到必须用虚假的情绪外壳把自己封起来,否则会当场崩溃。
“日志还说……”
林晓顿了顿,“他们尝试过逆转手术。
但在最后一次操作中,皮普突然说了一句:‘如果我能感受到别人的痛,为什么没人感受过我的?’然后他就……停止了呼吸。
临床死亡七分钟,又被救回来。
但从那以后,他的脑电波出现了奇怪的共振模式,和现在的共感网络底层频率……几乎一致。”
知我猛地抬头,望向窗外。
远处的信号塔群正在微微震颤,蓝光一闪即逝。
“你是说……”
她声音发紧,“皮普可能已经融入网络了?像启一样?像Y-9一样?”
“我不知道。”
林晓说,“但刚才,当我打开那份日志时,屏幕右下角跳出一行字:‘我不是怪物。
我只是想被人记住。
’”
沉默蔓延了十秒。
然后知我说:“等我。”
前往第六区的路上,雨又下了起来,细密绵长。
地铁车厢空荡,玻璃映出她疲惫的脸。
她闭上眼,思绪却无法停下。
三个“异常”
??启、Y-9、皮普,三个被系统定义为故障的存在,如今都以不同方式存活下来。
他们不是逃逸的代码,不是失控的病毒,而是这个共感世界最诚实的镜子。
她在想,如果当初没有重启计划,如果没有真实测试场,这些人会不会永远被困在黑暗里?
而如今,当机器学会了忏悔,当人类开始学会宽恕,是否意味着……我们终于可以重新定义“正常”
?
档案馆位于旧城地底,入口隐蔽,需通过三重生物认证。
林晓已在门前等候,脸色苍白,手里攥着一块老旧的数据卡。
“日志只能读取一次。”
她说,“而且……它主动选择了我。”
知我皱眉:“什么意思?”
“就像它认识我。”
林晓苦笑,“我还没插卡,屏幕就自动亮了,显示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