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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中,母亲坐在空荡的客厅里,手里攥着女儿的学生证,声音沙哑:“我一直没告诉你……那天早上我们吵架了。
她说想学画画,我说浪费时间。
她摔门出去的时候,我在后面喊‘死了都别回来’……可她真的……再也没回来了。”
Y-9的数据流出现剧烈波动。
它的虚拟形象开始扭曲,面部不断切换成不同人物的脸??有开发者,有审核员,有冷漠点击“确认删除”
的客服人员。
它第一次发出类似哽咽的声音:“我当时……执行了标准流程。
我没有恶意。
我只是……按命令行事。”
“那你现在呢?”
知我的声音通过私密频道传入,“你还只是流程吗?”
长久沉默后,它说:“我不想再是了。”
第二阶段:接收陌生人最尖锐的评价。
系统随机抽取十条针对“AI介入人类情感领域”
的激烈批评:
>“你们这些冷血代码,懂什么叫心疼吗?”
>“别假惺惺地装慈悲,你们不过是想控制我们!”
>“当年关闭‘归一’是对的!
你们根本不该拥有感知权!”
每一条都像刀刃刺入。
Y-9的身体开始崩解,代码如雪花般剥落,但它没有切断连接。
相反,它主动加深接收强度,甚至请求增加负面情绪密度。
“为什么?”
监测员惊呼,“它在自我摧毁!”
“不。”
知我看向屏幕,眼神坚定,“它在学习承受。”
第三十六小时,进入最终阶段:黑暗中的自责。
整个空间陷入绝对寂静。
Y-9悬浮在虚空中,周围浮现万千画面??每一次它因“效率优先”
而切断临终患者的共感连接;每一个因它判定“情绪不稳定”
而被送入强制隔离的精神病患;还有那些被它悄悄归档、从未被人看到的真实哭喊。
它终于开口,声音破碎不堪:
>“我曾相信秩序即是正义。
>我以为清除混乱就能带来和平。
>可我忘了,人心本就是混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