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尊瞥了一眼杜荣成,眼底深处闪过一抹不悦。
如果是别人这么大声喧闹,李天尊早就直接把人丢出城去了。
但这个杜荣成身份有些特殊。
他如今跟杜荣成的父亲还有些交易,倒是不好将杜荣成怎么。。。
桃树花开的第十一日,晨雾尚未散尽,守忆碑前已有人影伫立。
林昭依旧穿着那件素白衣衫,袖口蓝焰焦痕在微光中泛着幽色。
她手中捧着一卷新抄的《民忆录》,纸页边缘还沾着昨夜墨迹未干的气息。
风拂过碑面,双忆核交辉映照之下,石上名字竟似有了呼吸,轻轻起伏。
“今日是第一百日。”
玄黄母拄杖而来,龟甲悬于肩头,裂纹里浮现出一片澄明之象,“天地清宁,九音虽止,但其声已入脉络,化为常律。”
林昭没有答话,只是将手中的书卷缓缓嵌入碑侧预留的凹槽之中。
那一瞬,整座守忆碑微微震颤,蓝莲自泉中绽放,花瓣轻颤,仿佛回应着某种遥远的召唤。
她知道,齐灵云不在了??又或许,他从未离开。
他的魂融于钟声,他的忆汇入地脉,他的言藏在每一页《民忆录》的字里行间。
每当有人诵读那段“昔有城曰忆”
,便会听见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心底低语:“人心不死。”
可正因如此,林昭才更觉孤独。
她是火种,是承音者,是千万人共同的名字。
但她也是林昭,是那个曾在雪夜里被哥哥背出废墟的小女孩,是那个第一次握刀时手抖得连刃都举不稳的少女。
如今,她站在这里,身后万民仰望,前方却再无人回头对她笑说:“别怕,我在。”
猫四蹲在碑顶,尾巴卷着半片铜铃残片,眼中金瞳忽明忽暗。
“地下还在动。”
它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不是伪忆炉,也不是失心鼎……是一种新的东西。
像根,扎得很深,往七井之间蔓延。”
林昭眉心一跳。
七井本是记忆之眼,由远古守魂者以魂钉地而设,镇压遗忘之力。
如今六位守魂者尚存,唯有第六井仍空缺其位??那是寒烬子陨落之处,至今未有人敢继任。
“你感觉到了?”
她低声问。
猫四点头:“它在模仿忆核的频率,像是……在学我们说话。”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急鼓。
一名忆学馆弟子狂奔而至,衣襟染血,手中紧抱一卷焦黑竹简:“北境!
北狄送来急报!
狼骑在古道掘出一座地下祭坛,刻满逆符文,中央立着一口青铜棺……棺上有字:‘归寂非终,伪忆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