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最初建造“新伊甸”
的,并非二十世纪科学家,而是一群早已消失的先行者??他们也曾经历类似的文明十字路口,最终选择了封存而非使用。
回到昆仑山基地,她召集扎伊娜、晓兰与艾琳召开紧急会议。
听完汇报后,三人久久无言。
“我们要不要公开这件事?”
晓兰低声问。
“一旦揭露,恐慌可能摧毁刚刚萌芽的信任。”
艾琳担忧道。
扎伊娜却冷笑:“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等‘白昼牢笼’建成,到时候连反抗的念头都会被温柔地溶解。”
阿依古丽看着手中齿轮,轻声道:“我们不公开,也不隐瞒。
我们要发起一场‘暗流行动’??寻找并唤醒其余十一枚‘心锁’碎片,但不让任何人知道它们的真实用途。
就当作是在收集人类善意的见证物。”
于是,一支隐秘的小队悄然出发。
他们以纪录片拍摄、民间档案整理、战争遗物归还等名义行走世界,每找到一枚碎片,便将其融入当地社区仪式:印度那截粉笔化作壁画颜料,绘出百名女孩笑脸;卢旺达的纽扣嵌入和平纪念馆地基;柏林墙的纸条则被铸成钟铃,悬挂于新生的跨区学校。
每一次融合,都会引发微小奇迹:贫民窟教室灯光彻夜不灭;老兵噩梦减少三分之二;一对多年冷战的兄弟在同一晚梦见童年捉迷藏。
与此同时,“新伊甸”
系统继续扩散。
巴西雨林部落用“共感引擎”
引导降雨拯救枯树;冰岛艺术家以群体冥想激活休眠火山的地热脉动;甚至南极科考站也报告,企鹅群突然改变迁徙路线,避开了一片即将崩塌的冰架。
然而,异变也开始显现。
日本某城市推行“全民幸福感提升计划”
,强制居民每日参与两小时集体冥想,违者扣除社会信用积分。
法国巴黎出现“情绪净化中心”
,宣称能切除“负面记忆模块”
。
更有甚者,非洲某政权宣布成立“光明神国”
,要求全民佩戴神经接口,实时上传喜悦数据,否则视为“文明叛徒”
。
阿依古丽终于明白:光一旦被制度化,就会变成另一种黑暗。
她在日记中写道:“我们曾怕人类无法点亮彼此,如今才知更大的危机是??有人想替所有人决定什么是光。”
冬至“静默许愿时刻”
来临前一个月,最后一枚“心锁”
碎片在蒙古戈壁被发现??它藏在一匹野马的马鞍夹层中,原主人是一名失踪多年的游吟诗人,据说他在核试验场废墟举办过最后一场音乐会,曲终时整片辐射区的植物开出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