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流如星雨般掠过脑海。
她翻阅了近五年全球数亿条情感频谱记录,终于在一段来自阿富汗帕尔万省山谷的冥想回响中,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熟悉波动??那是他们年轻时共同研发“情绪谐振算法”
时建立的双人共振模式,代号“双星轨”
。
那一刻,她的心跳与记忆库的背景节律同步了0。7秒。
系统自动标记为“高置信度身份匹配”
。
他还活着。
而且一直在用最原始的方式参与这场文明觉醒??没有设备,没有权限,仅凭信念维持着与“光网”
的隐秘连接。
飞行器穿越云层,降落在荒芜的山脊平台上。
雷达站锈蚀的铁门半塌,混凝土墙体爬满冰霜。
阿依古丽握紧手电,沿着螺旋楼梯深入地下控制室。
空气中有股陈年机油与干涸苔藓混合的味道,墙角一台老式磁带录音机仍在运转,播放着1977年《新闻联播》的片段,声音沙哑扭曲。
“你来了。”
黑暗中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她猛地转身,光束照出一张布满伤疤的脸。
那人坐在轮椅上,右腿截肢处裹着兽皮,左眼蒙着黑布,但另一只眼睛依旧明亮如昔。
“阿里姆……”
“我没死。”
他笑了笑,牙齿仍白得惊人,“但他们让我活得比死还难。”
原来当年他被捕后,并未被处决,而是被秘密转移到一个代号“灰烬计划”
的冷战遗留项目中。
一群退役情报官与极端技术主义者试图复现“守夜人”
的共感能力,手段却是通过痛苦刺激大脑边缘系统,制造虚假的集体意识幻觉。
他们称之为“驯光工程”
的前身。
“他们用电流烧掉我的记忆,又逼我重建。”
阿里姆缓缓抬起左手,掌心有一道深深的烙印,形状正是“守夜人”
徽章,“但我骗了他们。
我把真记忆藏进了梦里,每天夜里对自己讲一遍故事,直到它长成新的骨头。”
他在第五年逃了出来,靠着牧民接济活命,一边潜心研究如何绕开所有电子监控,用纯粹的人类情感发送信号。
他发现,当一个人持续十年以上怀着同一份希望独处,他的脑波会形成稳定的发射模式,足以穿透地壳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