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线已被盯上,我刚收到消息,东华门外设了暗卡,凡是独行或携童者皆被盘问。
你若现在带人走,十有八九会被截下。”
赖璐鹏急道:“可王爷有令,必须今晚行动!
否则明日锦衣卫封锁全城,谁都别想出去!”
黑七沉吟片刻,忽然低声道:“还有一条路??走漕河旧渠。”
“漕河?”
赖璐鹏皱眉,“那不是早就废弃多年?听说底下塌方严重,还有毒气……”
“正因为废弃,才没人查。”
黑七冷笑,“而且水道直通通州,再换陆路进北平,神不知鬼不觉。
只是……极险。
每年都有逃奴钻进去,活着出来的不足三成。”
赖璐鹏咬牙:“那就走这条死路!
只要能把许三送到,死我也认了!”
黑七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为了功劳吧?”
“我是为了十年前西苑那场火。”
赖璐鹏声音发颤,“陈德全是我的舅舅。
他死前最后一句话是‘孩子,快跑’……可我一直不知道他在叫谁。
如今我才明白,他也许不是叫我,是在叫那个活下来的许三!”
黑七神色微动,终是点头:“好。
我带你去见他。”
两人趁着夜色绕行至南郊一处废弃码头,芦苇丛生,腐木浮水。
黑七拨开一堆枯草,露出一口锈迹斑斑的铁盖。
掀开后,一股霉臭与湿寒扑面而来,下面竟是幽深黑洞,隐约可见阶梯向下延伸。
“这就是漕河旧渠入口。”
黑七点亮一盏防风灯笼,“记住,下去之后不能回头,不能大声说话,更不能碰壁上的青苔??那是瘴气积聚之处。
每隔百步会有一盏红灯为记,跟着走就行。
我在出口安排了接应的人。”
赖璐鹏点头,扶着石阶缓缓下行。
每一步都像踏入冥府,四周滴水声如泣如诉,脚下泥泞滑腻,空气中弥漫着腐烂与铁锈混合的气息。
他紧紧护住胸前蜡丸,心中默念:只要许三安全抵达,谢文清就有反击之力;谢文清若能活下来,太子的命就能续;太子若不死,朱标一日在位,朱棣便一日不会沦为阶下囚……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第一盏红灯。
他继续前行,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细微脚步声。
回头一看,空荡漆黑,什么也没有。
可那种被跟踪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他加快脚步,心跳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