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大人。”
徐季柏掀起眼皮,“进。”
门外人推门而入,容貌陌生俊郎。
“总督大人,新一批橘子已经备好,按您说的,连树拔下来种在土里,一路驿站都打过招呼,二十天便可抵京,还是新鲜的。”
徐季柏驳回:“劳民伤财,栽回去。”
“啊?”
男人错愕张嘴:“……可是您说孟姑娘没吃过新鲜的岭南橘子,要送一批去京城给孟姑娘尝尝啊,前两月的荔枝也是这么送的,孟姑娘还很爱吃。”
听到这个回答,徐季柏眉头拧得更深。
这个梦里的他,怎么会做出这种耗损人力的事?
快马加鞭二十天抵京,不知跑死多少匹战马,一匹战马损耗的银两,比培养一个士兵还要多。
用这些运水果,几去几回就是一个县的赋税。
但这是他唯一一个可以掌控的梦境,他务必得多掌握一些信息。
比如知道,为什么最后孟茴会早亡,他为什么会和国公府反目成仇。
徐季柏不动声色地抬起眼,缓缓道:“知道了,那你就去送吧。”
话落,他通阅手下奏疏,大致了然,跟着写了几句,然后漫不经心道:“可还记得你跟我多久了?”
男人笑道:“大人五月抵京,挑了下官,到今日正好六月。”
“时间不长。”
“是。”男人道,“不过大人,另一件事上个四月的礼加鞭抵京了,下个四月的礼,因为下月北方大雪的缘故,现在送出,不用赶马,刚好能按时抵京。”
“礼物已经到了?”徐季柏面不改色地放下笔。
“是,阿肆收了,已经给孟姑娘了。”男人道,“他说孟姑娘很喜欢。”
徐季柏难得出现几分犹豫,有几分不明白。
阿肆和小五阿六是兄弟,如果他把锦衣卫留给了孟茴,最后孟茴怎么会早亡,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他指尖在书桌上来回敲了几下,思考问:“孟府收的?”
“不是,是国公府。”
看来孟茴和徐闻听已经成婚了。
难怪他来了岭南,把锦衣卫留给了孟茴。
徐季柏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像一块糖果被珍惜地摆进木箱底下,不打开,每天只记挂珍重,结果有朝一日重见天日,却发现根本没有那颗糖,也许被耗子偷了,也许最开始就不存在,只是看到其他小孩都有后的一桩臆想。
他面色沉沉。
难以接受适才在他身下红了眼的小姑娘,一桩梦境已经成了他的侄媳。
小姑娘哪里他没碰过?凭什么让给徐闻听?
这个认知在徐季柏心中生根发芽。
他不甘到了极点。
男人不知徐季柏的情绪,他从袖中拿出一卷卷宗。
“阿肆大人的居录今日正巧抵达,下官给您念。”
“嗯。”
“九月
初一,孟茴早膳吃了一碗粥,喝了一杯牛乳,午膳吃了青菜三口,肉类四口,米饭半碗,晚膳吃了一碗三鲜汤。”
“九月初二,孟茴早膳吃了桃花糕一块,午膳吃了一颗苹果,晚膳未用。”
徐季柏皱起眉,“怎么吃得这么少?”
“……这个居录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