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羞耻、懦弱、背叛……只要它们后面跟着成长,就有价值。”
一位年轻的女教师站起身:“我愿意。
我曾因为在校园欺凌中保持沉默而愧疚二十年。
但我现在明白,正是这份愧疚让我成了更好的教育者。”
接着是一位退伍军人、一位癌症幸存者、一位曾家暴妻子而后终生忏悔的男人……越来越多的人举起手。
第七天,模型完成。
那颗星球的大脑结构呈现出诡异的“空洞漩涡”
??记忆被强行抽离后留下的真空区域。
若贸然注入新内容,可能导致意识崩溃。
“只能一点点来。”
吴岚提醒,“像治疗创伤一样,先建立安全感,再逐步暴露。”
于是,他们设计了一套“记忆播种协议”
:首先发送一组无害的感官印象??阳光洒在皮肤上的温度、风吹过麦田的声音、婴儿的第一声啼哭……这些都是跨文明通用的情感锚点。
一个月后,对方终于回应了。
不是语言,而是一幅由光点构成的图画:一个成年人跪在地上,抱着一个破碎的陶罐,周围是散落的文字碎片。
“他们在哀悼失去的故事。”
小女孩轻声翻译。
迪克含泪点头。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前方还有无数断裂的文明等待缝合,还有无数哭泣的灵魂等待被听见。
但他不再害怕。
因为他终于懂得,所谓超级科技,从来不是冰冷的机器或无限的能量。
真正的科技,是能让一个陌生人读懂另一个人的眼泪,并为之动容的能力。
夜再次降临。
迪克坐在草地上,看着“思忆之眼”
幼苗在月光下轻轻摇曳。
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虹彩,每一片都映照出不同的星系轮廓。
林婉清靠在他肩上,轻声说:“你说,未来的孩子们会怎么讲述我们的故事?”
“我不知道。”
迪克微笑,“但只要还有人愿意倾听,我们就永远不会真正消失。”
远处,玻璃珠缓缓升起,融入夜空,化作一颗新的星辰。
而在宇宙的某个角落,一双眼睛睁开了。
那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守望者。
他望着地球的方向,喃喃道:
“原来,光也可以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