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自然是去找他索要噬心花之毒的解药。”
“以前在夫子山时他便不给这解药,如今都变成高高在上的皇帝了,如何还会给这解药?”
苏荷神色微敛:“不试试又怎会知道呢。”
两盏茶的功夫,春兰便从后厨提来了膳食。
苏荷强迫自己吃了点鸡蛋羹,又吃了几块酸萝卜,总算恢复了些许体力,午间再睡了一觉,醒来后便让春兰给她更衣梳发,准备去未央殿觐见。
今日雪停了,风也不大,天空还现出几许朦胧的阳光。
苏荷走在幽深的宫墙里,想到当年娘亲生活在宫中的情景,又想到当日谢无痕带着她进宫时的情景,一时竟有种隔世之感。
际遇无常,物是人非。
不过一刻多钟,她便来到了未央殿的大门前。
门前守着侍卫,以及太监王兴儿。
王兴儿郑重地朝她行了一礼。
她微微颔首:“烦请公公帮忙通传一声。”
王兴儿面露难色:“皇上身子有恙,怕是不方便召见公主。”
她语气略冷:“我与父皇失散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团聚,公公这是在刻意阻拦我们父女俩见面?”
王兴儿一哽,立即跪了下去:“奴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如此啊。”
又说:“公主已进宫多日,当知晓皇上的身体情况,奴这也是……没办法啊。”
他自然不敢阻止公主面见皇帝,但淑妃敢啊。
淑妃给他下了死命令,不准许任何人靠近皇帝。
苏荷既然来了,自是没有轻易回去的道理。
她干脆也双膝一跪,在殿门外大呼:“儿臣担心父皇的身体,特意前来探望,还望父皇允许儿臣进殿觐见。”
王兴儿急了:“公主又何必为难奴才……皇上他真是身子不适,公主还是请回吧。”
苏荷压根儿不理他,继续大呼:“儿臣特意前来探望,还望父皇允许儿臣觐见。”
殿内终于传出皇帝的声音,那声音听上去浑厚低沉,还隐隐透着疲惫:“既然公主执意要见朕,那便进来吧。”
王兴儿一怔,乖乖应了声“是”。
他撩衣起身,将同时起身的苏荷领进了殿内。
皇帝坐于一扇屏风之后。
透过薄薄的屏风,可影影绰绰看到他大体的轮廓,但压根儿看不清他是否缺了胳膊,更看不清他的面相。
苏荷在屏风前施了一礼,道了声:“愿父皇早日康复。”
白今安出言:“多谢公主了,天寒地冻,也愿公主保重好身子。”
随即吩咐王兴儿“赐座”。
王兴儿依令端来一张锦凳,放到了苏荷身侧。
苏荷屈身坐下了,四下里张望了几眼。
殿内空旷而寂静,除了王兴儿,竟连一个宫仆也不见。
她朗声开口:“儿臣与父皇见面不易,不知能否将这扇屏风撤下,以便儿臣与父皇顺利地交流。”
白今安还没应声,王兴儿便急切出口:“不可。”
苏荷故意怒斥:“放肆,父皇还没说话呢,你一个太监竟敢僭越?”
王兴儿顿了顿,立即朝自己脸上扇了两耳光,“奴才该死,望皇上恕罪,望公主恕罪。”
苏荷厉喝:“你出去。”
王兴儿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守在未央殿,便是按淑妃的旨意盯着皇帝的一举一动,继而如实向她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