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偶尔会孕吐,但她慢慢有了经验,刚一孕吐便吃酸萝卜,难受的感觉便会消解许多。
她没再去未央殿见白今安,而是带着新年礼拜见了淑妃。
淑妃表面看上去和和气气,但话里话外皆是试探与警告。
淑妃问:“听闻公主已去未央殿见过皇上了?”
苏荷答:“是,已经见过了。”
淑妃又问:“听闻公主见皇上时还将殿中宫仆都屏退了?”
苏荷答:“儿臣与父皇失散多年,如今突然相认,自是想与父皇单独叙话。”
淑妃阴阳怪气:“也不知你们聊了什么,就有那么多话题可聊?”
苏何答:“也没聊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一些寻常往事。”
淑妃笑了笑:“原来是这样。”说着开始意味深长地打量她:“你长得倒是与你母亲一模一样。”
当年那个多福不就是靠着一张狐媚子脸勾住了皇上么。
苏荷答:“母亲生了我,我自然是像她的。”
淑妃神色微敛,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口吩咐道:“在修建公主府之前,你便在宫里住着,只要能安守本分,自是没人敢为难你。”
苏荷恭敬应“是”。
淑妃又说:“至于你父皇嘛,他身子向来不安逸,你以后也少往未央殿跑,免得叨扰了他。”
苏荷再次应“是”。
淑妃舒了口气:“若无旁的事,你便退下吧,本宫也乏了。”
苏荷故作恭敬地退下了。
走出长乐殿时,苏荷不由得在心底哂笑,淑妃这是怕她发现她与白今安的勾当呢,尤其怕她发现白今安的独臂吧?
殊不知,她早已洞察一切。
随后苏荷还去拜见了另外两宫婉妃。
那两宫嫔妃也曾诞下过皇子,但那两位皇子皆在周岁前夭折,二人身居宫中多年,早已看淡一切,故尔对苏荷也是不冷不热。
苏荷并不在意,反正是走过场,谁也稀罕不着谁。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元宵节。
也正是二皇子赵博大婚的日子。
赵博被皇帝册封为瑞王,故尔他所居府邸也叫“瑞王府”。
大清早,瑞王府门前便响起此起彼伏的炮竹声,门前灯笼高挂红绸飞扬,看上去满目喜庆。
如今皇帝染疾,多日不早朝,官员们得了闲,也携带重礼早早赶来瑞王府庆贺。
赵博已换上盛装,正在府中迎客。
朝廷权贵聚于一堂,句句道贺,声声赞美,来往应酬间皆是人情世故、皆是权力交易。
苏荷也早早起了床,用完早膳梳妆完毕后,便随着淑妃与皇帝的仪仗去往瑞王府。
皇帝仍坐着那副步辇,步辇上也仍挂着帷幔。
他那副残破的身体,淑妃想物尽其用,他自己也想物尽其用。
马车里,张秀花问:“也不知二皇子娶的是哪家贵女。”
苏荷答:“还能是谁,自然是淑妃的娘家人。”
自淑妃得势后,便将娘家弟弟董明予提拔为门下侍郎,赵博要娶的正是这位董明予的女儿。
张秀花感叹:“当真是一人得势鸡犬升天,若二皇子真成为了太子,淑妃的娘家侄女便是太子妃了。”
苏荷淡淡回:“只要今日谢无痕成功救出皇上,淑妃所谋一切不过就是黄梁一梦。”
仪仗队很快到达了瑞王府门前。
赵博率领众宾客前来拜见,府邸门前的空地上霎时跪了一地人,齐声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淑妃千岁千千岁,公主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