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日重头戏是草原竞速。
尧昭仪晶亮眸子热切逡巡着入场处,好不容易得宫外一见,她兄长和弟弟亦会参加角逐,眼神中透股灵动劲儿;
年昭仪静坐一旁,素雅淡黄宫装衬着宁和浅笑,自成清雅不争的韵致;
许婕妤到底还是坚持来了,气色并不好看蒙上层薄纱,虽落座微滞却脊背挺直。
锦玄高坐于上,身姿挺拔如松,目光似鹰隼般锐利。
那六名骑手紧握缰绳,胯下骏马躁动地踏着前蹄,蓄势待发。
三圈定乾坤!每轮比试需疾驰三遍,电光火石间最快者才能晋级,层层筛选,直至决出男女桂冠。这赛制,非但考验骏马爆发力与坚韧耐力,更锤炼骑手驭马的精湛技艺。
锦玄摔棋为令,随着一声嘹亮的号角响起,草原竞速正式开始。
骏马嘶鸣,骑手们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出,一时间马蹄扬尘,仿若滚滚硝烟弥漫。太师院尧家三公子一马当先,身姿矫健率先到达终点。他手中缰绳轻扯,熟练地驾驭着马匹转向,动作潇洒自如,引得一片喝彩。
他目光灼灼盯着蓄势待发的兄长,扬起扬下巴,意气风发地喊道:“大哥!加把劲儿冲啊!可别让弟弟我看扁了你!”
“你个臭小子,看不起谁,忘了是谁指点你?”尧家大公子眼神淡然一瞥。
“我不管,赢不了的话,就等着被我嘲笑一年!”那清亮的声音穿透赛场喧嚣,带着少年独有的张扬与亲昵。
“弟弟,好样的,姐姐为你骄傲!哥哥,哥哥,你也要加油啊!”
“这位儿郎好生潇洒帅气,可是是太师院尧院长家公子?”
“是啊,真嫩啊,可知其婚配否?”
尧家大公子座下乌黑骏马并非凡品,四蹄翻飞间踏碎烟尘,加上其骑术精湛,骑驾姿态流畅如风。其余选手纵是伏鞍扬鞭,将浑身气力尽数灌注于缰绳之上,仍是眼睁睁那身影越拉越远,其间差距令人绝望。
几圈下来,挑战者们无不气力尽泄,颓然勒马,带着满心不甘与叹服,目送那绝尘而去的背影。
场下观者私语:“唉,撞上这位煞神,能争下第二已是实力非凡,若能与尧三公子同组,倒有可能搏个晋级。”
他们嘀咕被尧家公子听进去,一人默默含笑,另一人吹眉瞪眼,就在尧三欲动未动之际。
旁边通体雪白骏马缓步踏行,一位身着素白劲装的男子端坐于上,神色淡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按在前方之人的肩上。
低沉磁声随之响起:“三弟何必与他们置气,不过朋友间场下闲谈,都是玩笑话,当不得真。“他看向尧三犹自愤懑的脸上,语气平和却字字清晰,“若将力气花在这上面,还不如想想最后如何赢过我,那时他们再无话可说!”
尧三被噎得说不出话,他知道余默是在宽慰他,可是他如何能跑赢此位大哥。
谁不知道镇远大将军余老,若叫余家三位公子都上场,定是包揽前三!
正因如此,余家每年都只派一人出战,就为留下几分悬念,这余默则是三人中的翘楚,他尧三连跟在后面捡泥巴的资格都没有。
尧家大哥过来给余默行抱拳礼:“余大哥,我们决赛见。”又拍了拍尧三,作安慰。
在男子组决赛选手中,有礼部侍郎之子柳沐风,眉宇间含着谦和的笑意,座下白马神骏非凡,宛如仙驹踏雪而来。
镇远大将军二公子余默也在其列,月白色长袍加身,剑眉斜飞入鬓,不怒自威的凛然之气聚于眉眼。
尧三心知胜算不大,紧握缰绳,反而透出一股破釜沉舟般的坚韧。
尧家大公子察觉到妹妹尧昭仪正奋力挥舞手臂,热流瞬间冲上心头,下颌线条绷紧,磅礴斗志轰然燃起。另有司马提督的少爷和监察督院的公子,六人正严阵以待。
决赛共五局采取计分制,第一得六分,第二得五分,以此排开,最后一名不计分数。连续两次零分,则直接淘汰,避免场面混乱,引发事故。
摔棋,号角声响起。
赛道之上,数道身影已化作疾驰的流光,挟着撕裂空气的呼啸与大地震颤的轰鸣,向着那条象征荣耀的终点线发起最后的冲刺。
余默略微领先,他身姿矫健,如苍鹰掠空,熟练地驾驭着乌骓马,行至弯道,手中缰绳精妙地牵引着力道,膝弯紧贴马腹,身体与骏马一同,压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
赛道两旁,万千观众早已屏住呼吸,心脏被这电光火石般的追逐紧紧攫住,无数道目光来回变幻,追随着瞬息万变的赛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