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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第1页）

妇人莞尔一笑，低头行了一礼，再次抬起头对着赵令望眉眼细细打量，挽唇道：“说来抱歉，我观小姐眉眼似故人，心中感慨，故而多看了几眼，冒昧之处还望小姐不要见怪，原谅我的冒犯。”

赵令望未曾想到这妇人会主动上前攀谈，主动提起此事，还以为又要跟别人演一场你知我知的戏呢。

她看向妇人，平静地对视，看不出她跟谁相像来，这副面容生得英气，不似江陵水乡温养出来的气质。

“是吗？”赵令望似笑非笑反问。

妇人面色不变，笑吟吟继续道：“我跟小姐实在是有缘，上一次我们也是在金玉斋见到的，当时我很是惊奇呢。”

说着，她转头去看掌柜，对赵令望道：“惊扰了您，我心有愧，要是有什么喜欢的首饰我买下来送您聊表歉意。”

已经跟周以绥演过这样一出戏的赵令望笑笑，陪她聊起来，挑眉道：“这不好，让你破费了。”

金玉斋二楼的首饰也要好些钱，寻常人家一年的吃住都能包下来，这妇人出手真是大方。

一旁等候的掌柜插嘴道：“贵客不必担忧，我与玉娘子是旧识，她要送您，您只管接受便是。”

“原来夫人唤玉娘子。”赵令望的目光从掌柜身上落到玉娘子身上，恰到好处地听到关键词开口道。

玉娘子点点头，转而说：“小姐不是江陵人吧，之前没在江陵见到过这样神仙一般的人儿。”

“夫人慧眼，我们的确不是江陵人。”赵令望柔和一笑。

两人热情地聊了起来，似乎路遇知音相逢恨晚，直叫玉娘子笑得很是开心。

“还不知夫人是将我错看成何人了？”看着气氛缓和过来，赵令望眉眼弯弯恳切地看着玉娘子。

玉娘子一愣，面上露出些许羞赧之色，抬手扶了扶发髻，似乎很难开口。

于是赵令望眼中露出疑惑和好奇，遗憾开口：“夫人不便开口无须理会我的问题，是我唐突了。”

话都说到这里了，玉娘子哎呀一声，同样恳切地看向赵令望，两双恳切的眼神汇集在一起，眼底风云滚动。

“是我十几年前偶然见过的一位小姐，京城人士，通身气派不俗，容貌百里挑一，这才令我印象深刻，一见到姑娘你就觉得眼熟，只是再细看又不像了。”

话落，玉娘子再度认真瞧着赵令望眉眼，似乎眼皮一跳，面色恍然，细声询问：“不知姑娘是何方人士，令堂是何方人士？”

时光久远，恍然的妇人看着眼前人的面容似乎终于想起什么，反应过来询问眼前的少女。

少女没有说话，神情落寞一瞬，眉眼都低了下来，她身旁的侍女代替她开口道：“我家夫人也是京城人士，只是去得早，小姐不曾在膝下承欢过。”

赵令望又抬眸止住秋落的话，对玉娘子笑笑：“是京城人士，夫人莫怪，你口中的故人或许是我的阿娘。”

“是我唐突了，提到姑娘的伤心事。”玉娘子面带歉意，担忧地看过来。

漂亮的女孩子面色泫然欲泣，眼眸微红带着水光，眉间紧蹙，无辜又可怜。玉娘子歉意更浓，上前几步拉住女孩子的手，诚恳开口。

“好孩子，是我的错，你不必伤心。”

赵令望展颜一笑，收回手轻拭眼角，温柔惹人怜爱。她善意地看向玉娘子，同样轻声安慰她：“夫人不必担忧。”

两人忙转过话题，聊起眼前的首饰来。不知过了多久，妇人抬眼看着窗外，不得不起身告辞，将方才替赵令望相看的一支步摇买下来送给她。后者也是挑了玉娘子之前就拿着的金簪，替她付了钱，微笑着送她离开。

玉娘子走了，金玉斋里的人也不多，掌柜亲自跟在赵令望身后等待吩咐。

将手中的盒子递给秋落，赵令望走到柜台前细心挑选，随口问道：“掌柜的与玉娘子认识很多年了吗？”

“正是如此，我二人也是多年老友了。”掌柜笑呵呵回复。

赵令望点点头，手中随手拿起一枚珠宝，转身看向掌柜，询问他：“玉娘子家中是做什么的？我只是好奇她出手阔绰。”

后者叹气，苦笑道：“玉娘子家中以前是做生意的，如今么……偶尔帮我的铺子画画样式。”

能进到金玉斋二楼，出手如此大方的生意人可不多，也不知道玉娘子是另有名号还是用夫家的名号。

听了她的疑问，掌柜眉间紧皱，面色更苦，同情地说：“这我也不知，不过玉娘子这些年一直是一个人过，听她说夫君战死了。”

掌柜的说法与她们探听到的相差无几，听起来确实是个夫君死后自力更生的妇人。只是不曾听起玉娘子的夫君是何人，夫家姓什么。

告别了掌柜，从金玉斋出来，赵令望再次坐上了马车，同样没有下令回慕家，于是马车继续在街上慢慢悠悠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