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
顾辞盈听到陆衍亭的怒喊声,还没来得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意识便彻底沉寂下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意识刚一回笼,顾辞盈只有一个感受。
冷。
冷得她发抖。
紧接着才慢慢感受到疼,细细密密的藏在经脉里,但要说最疼的是两只手,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
最后,她才能隐约听见周围的动静,但也仿佛蒙着一层纸,听不真切,也看不真切。
光线很暗,似乎是晚上了,只有幽幽烛火,能勉强辨认出眼前这个瘦削苍白的下颌来自陆衍亭。
一只冰凉的手搭在她的额头上。
“你醒了。”他的声音如平常一样,仿佛顾辞盈昏厥前听到的那句怒吼只是错觉。
顾辞盈张了张嘴,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犹如刀割,满是血腥味,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渴了?”陆衍亭不知从哪儿拿出一碗清水来,递到顾辞盈嘴边。
这里光线实在太暗了,碗边在她牙上轻磕了一下。
顾辞盈确实渴极了,嘴唇刚触碰到碗边,便忍着喉中不适喝了好几口,想将嘴里的铁锈味压下来。
一碗凉水喝下去,顾辞盈只觉得更冷了,她不由自主向陆衍亭靠近了一点。
“是不是冷?”陆衍亭察觉到她的动静,将她搂紧了些,“你在发烧。”
顾辞盈:哦,原来是发烧了。
“我们在哪儿?”顾辞盈声音沙哑,但总算能出声了。
她试图活动活动手脚,但只觉四肢绵软,根本使不上劲。
“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哪家的柴房吧。”陆衍亭轻柔地按住她乱动的胳膊,“别乱动,你手上的伤才刚止住血。”
顾辞盈这才看清楚自己的手,手腕上包着厚厚的纱布,乌红的血迹隐隐从中透出来。
她想起来自己失去意识前,大祭司那不明所以的话。
听闻圣女殿下使得一手好剑。
“呵。”顾辞盈看着自己的手笑了一声,“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剑修最看重的就是一双手,修为没了可以再修,就算修不了,仅凭一柄剑,也足够保全自身。
废了她一双手,别说是剑,连端碗都费劲。
这幻境是想将他们往泥里踩,逼迫他们就范,乖乖听话坐在圣殿中,接受百姓朝拜。
那陆衍亭呢?
幻境废了她一双手,又会废掉陆衍亭的什么?
他方才递水的手很稳,应该不是手上。
顾辞盈攒了些气力,从陆衍亭的臂弯里挺了挺身坐起来。
“怎么了?”陆衍亭感受到了她的挣动,问道,“手很疼吗?”
陆衍亭怕她掉下去,用腿稍微抬了一下,然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顾辞盈也没再他腿上看见什么伤口,手上也没有,腿上也没有,他身上没有血腥味。
只是废了自己的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