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腾出时间去夜店,修理特意和同事调了班,提前一天把夜班上了。
早晨九点回到家,一进门,屋子亮堂堂的。
餐桌上整齐摆着鸡蛋、牛奶,一笼小包子,还有一碗洗净的草莓,这温馨的场景让修理惊讶得直眨眼。
长缨在沙发一角鼾睡,想必是屈服在了吾名的“淫威”之下,不得不从修理的卧室搬了出来。
修理昨晚只勉强睡了一个小时,吃完早餐,他仔细检查了吾名的伤口,重新包扎妥当,这才冲了个热水澡,一头栽进被窝不省人事。
恍惚间,他做了好几个梦。
梦的最后,他又回到了那片熟悉的古战场。自记事起,这个梦便不时造访。起初他很害怕,那栩栩如生的可怖场景,仿佛能穿透梦魇的浓烈血腥,总是让他在黑暗中惊醒,久久无法入睡。但渐渐地,像是习惯了,梦醒时分留给他的,更多是深深的惆怅。
没人知道,正是这个奇怪的梦,让修理很小便立志要成为一名优秀的急诊科医生。
梦里的场景终归是假的,而在现实中,他想,在那样的时刻,总该有人做点什么。
修理觉得自己睡了很久,醒来一看,才下午两点。
他揉着眼睛走进客厅,吾名正在沙发上叠衣服,见他来了,神色顿时有些慌张。
“喵!”长缨跳上沙发靠背,抢先告起状来。
修理绕到沙发前一看,好几件白T恤,有他的,也有吾名的,都被不同程度地染了色,单独放在一边。
“我……看衣服没洗,想帮帮忙……”吾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笨拙地将手上的衣服翻开来、折过去,显然对家务一窍不通。
修理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随手拎起一件T恤——胸口一团粉、袖口一团绿、领口还灰扑扑的。
“染得还挺艺术。”他忍俊不禁。
“嗯?”吾名凑过头来,认真端详的样子让修理笑出声来。
“那你还有衣服穿吗?”修理问。
吾名指了指身上“硕果仅存”的白T。
距离晚上的派对还有几个小时。修理本就打算去买顶帽子,稍微乔装一下——宝丽来照片里,宋彦泽头戴鸭舌帽的样子总不时在眼前闪现——想了想,他索性对吾名提议:“去对面商场逛逛?”
商城不大,但“五脏”俱全。修理带着吾名直奔三楼运动品牌区。当吾名换上他随手挑选的黑色T恤从试衣间出来时,连店员小姐姐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修理想起向风对吾名的评价,那天然的九头身羡慕得他牙痒痒。
修理试了试鸭舌帽。也许是平时很少戴帽子的缘故,望着镜中的自己,他总觉得别扭。
“很适合您,”店员意味深长地笑道:“和那位帅哥试的T恤一样的配色,都是我们家新款。”
吾名惦记着家里那堆被染坏的衣服,执意为修理买了单。
提着购物袋走出店门,修理才后知后觉地回味过来:同品牌同色系,不就几乎等同于情侣款吗?
想到这个,他脸颊微烫,心里却是酸酸的。
吾名也不知为何突然沉默下来,两人安静地经过一间间商铺,快到扶手梯时,身后传来一声:“修医生”。
修理回头,是张小龙。
张小龙穿着蓝色制服,身旁跟着两个年轻辅警。他对同伴交代了几句,小跑着过来,嘴角弧度越扯越大:“修医生,好巧。”
“张警官。”修理微笑,“执勤?”
“刚处理完一起纠纷。”淡淡地,张小龙朝他身旁一瞥,眼神骤然锐利了几分,“这位是?”
“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