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逆徒只有金丹修为,当然伤不了我。”裴寂肯定了朝闻道的话,道,“打伤我的另有其人,其修为和我不相上下,显然是有备而来。”
青玄宗的化神期就三人,裴寂是化身后期,云复礼的师尊和另一人是化神中期,他们二人从正面和裴寂交手,几乎没有胜算,但要是论偷袭……
在裴寂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还真有可能让他们得手。
不过这个怀疑只在唐择玉的心里过了一瞬,就被他否定了。他了解这两人的性格,绝不会为了夺舍者而坑害同门。
如此说来,便是青玄宗内还有一个隐藏起来的高手,他潜伏在暗处,和夺舍者狼狈为奸。
这个夺舍者到底是什么来头?
唐择玉只觉得眼前的迷雾更重,他原以为是自己倒霉,一时不慎才着了道,可现在再看,阴谋的气息压过来,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前辈后来有追查吗?可知是谁打伤了你?”唐择玉问道,声音有些冷。
“查了,但那人身着玄衣,带着白色的咧嘴面具,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听到熟悉的描述,唐择玉背脊生寒,这不就是追杀他的玄衣人?原来他不是第一个。
难怪那日裴寂一听就猜到了,竟是早就打过交道。
“之前我遇袭,前辈说有朋友在追查一桩旧案,可是朝盟主在查这些人?他们不止入侵青玄宗吗?”
朝闻道的身份便于在云州活动,但要插手青玄宗的事还是很勉强。
他没有接触青玄宗,还能得到这些人的消息,可见他们渗透的地方不止一个。
唐择玉此前从未听说过这样的组织,这一切应该是在他被夺舍后,甚至这些人有可能就和他被夺舍有关。
他隐隐记得,夺舍者不是一开始就性情大变,败坏他的名声,而是蛰伏了一段时间,甚至模仿过他的行为,可见他还是有所顾忌。
只是后来这个顾忌消失了,夺舍者开始胡作非为。
“这群人野心勃勃,他们的目标不是青玄宗,而是整个云州。”裴寂没有隐瞒唐择玉,神色凝重,“不要小瞧他们。”
“整个云州?”唐择玉不由地皱眉,道:“好大的胃口。”
云州广袤,横跨南北,城池无数,宗门林立,虽比不上白玉京那样的圣地,但在其他几个大陆间,也是上游佼佼者。
青玄宗的实力在云州能进前十,连它都被渗透,云州的其他宗门还真不好说。
思及此,唐择玉心头一沉,低声道:“前辈,上次我得逍遥盟弟子所救,心存感激。但我观逍遥盟的弟子,似乎对玄衣人一无所知,此事可是朝盟主在秘密查探?”
裴寂灰白的眸子看向唐择玉,沉吟片刻,道:“敌人在暗,我们在明,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打草惊蛇。不过该知道的势力,内部都有防范,朝闻道不是孤身一人。”
“那前辈呢?”唐择玉突兀地问道。
裴寂微微蹙眉:“什么?”
唐择玉小心地追问道:“前辈为什么会住在这里?是因为那些人吗?”
唐择玉了解裴寂,他修的苍生道,心系天下黎民,既然知晓云州有此劫难,他断然不会袖手旁观。
“是,也不是。”裴寂的回答模棱两可,他思索片刻,挑了一个唐择玉比较能接受的说法,“我那逆徒和他们狼狈为奸,被我发现后狗急跳墙,我识破了他们的阴谋,自然被他们记恨上了。若是有所行动,过于显眼。所以我以闭关养伤为由,留在此地,把事情托付给了朝闻道。”
裴寂这话半真半假,他确实是和夺舍者摊牌,才被夺舍者记恨,但摊牌的不是他们的阴谋,而是夺舍。
早在夺舍者出现时,他便知异样,但那时情况不明,线索零碎,便只能先稳住对方。
为了对付他,夺舍者请动旁人,这让裴寂想通了很多事,之前的零碎线索被串联起来。
他心知留在青玄宗只会越发被动,于是借着夺舍者打伤他的事大做文章,从青玄宗搬出来。
他身上聚集了不少视线,不方便行动,就托朝闻道去调查。
他和朝闻道,他在暗,朝闻道在明,相互配合。
唐择玉听的心疼不已,低声道:“前辈,你徒弟欺师灭祖,你可想过要清理门户?”
裴寂闻言,心念微动。
他要是真有清理门户的决心,当初就不会被夺舍者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