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把帕子敷到楚昱珩的脸上,皱着眉打量片刻,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把手贴着某人的额头,确定他的体温没有异常。
“作甚。”楚昱珩没好气道。
“你今天没有赶我走,也没有故意跟我划清界限,给我放一些再也不来往的狠话。”秦墨抬眼瞅着他,“平日里,他们要是像今日这般都阻止我们在一起,你定是要把我往外推的。”
楚昱珩的眉尖一耸,“怎么,想让我赶你走?”
“不要。”秦墨死皮赖脸的把脸埋在他的腿上,有些赖皮,“不走,你以后再说难听话、再赶我,我也不走,我知道你心里有我,这就够了,至于旁的,反正再难听的话你又不是没说过,我才不管。”
楚昱珩叹气,“没真要赶你走。”
他现在已经想通了,他们不管是谁娶妻对方都不会好受,小崽子的抗旨不尊,他的终身不娶,都是在与这个世俗种种规则的无形抗争。
今日最坏的结果已经发生了,再坏也不过就是两人分居一方。
既然命中注定要与这小崽子纠缠不清,他又何必再故作冷漠,将人推开,反正也推不开。
其实他也很清楚,能想通的最大的底气便来自于面前的少年,如果不是少年的肆意赤忱与坦荡无畏,以他素来顾虑周全、权衡利弊的性子,恐怕早已认命,如今的结果不过是藏头露尾与委曲求全。
他对少年来说是向导标杆般的存在,少年又何尝不是他心向往之的勇气。
当他看到那样总是玩世不恭的男孩子,孤注一掷的挡在他面前,顶着世俗的枷锁与至亲的反对,对着帝王呛声的时候,楚昱珩就知道,他放不下了。
他的目光落到小崽子弓着的脊背,下意识地伸手,顺着脊线轻轻抚了一下。
原本趴着装乖的小狼崽子瞬间抬起头,目光变得危险,反手抓住他的手,凑到他唇边又亲了一下,“你做什么?”
楚昱珩对他的动作视若无睹,抬手又嘣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再不老实现在就走。”
他不信比他年长几岁,还治不了这小崽子了。
“不是吧,刚来就让我走啊。”秦墨委屈巴巴的,“你府内周边至少有三个父皇安排的玄明卫,我进来很不容易的。”
楚昱珩冷哼一声,才不吃这一套。
虽然他现在敷着帕子不便行动,但是治这小崽子绰绰有余。
楚言歆在苏嬷嬷那边得知了熟鸡蛋可以减轻印子的偏门方法,从厨房拿了两个鸡蛋就往哥哥的房间走去。
她思忖着时间,想着这个时间哥哥应该没在处理公务,算不上打扰的。
她敲了敲门,“哥哥,是我,我进来啦!”
两个人相处久了,连旁人进不得卧房与书房的习惯都相似,此刻坦荡的倚在床榻上,压根没有丝毫见不得人的模样。
楚昱珩亦是坦然,不论是陆怀安还是楚言歆,都知道二人的关系,所以也用不得躲藏。
于是楚言歆进了屋子,从外间走到内间刚刚掀开帘子,便看见了两个盛名在外的哥哥一同瞅着她的场景。
一个没个正形的倚在床头,嘴角的笑依旧是那样的轻佻风流,另一个靠在另一根床柱,眸光浅淡的看过来时,莫名有种长辈的威严。
其实两个颜值极高的美男子一同看着她的场景还是非常赏心悦目的。
她突然很微妙的理解了男子安在后院的三妻四妾了。
要是女子能一妻多夫,这场面换她,她也是十分喜欢的。
不过她非常清楚两个哥哥的关系,也只能在脑子里瞎想想这些不切实际的。
楚言歆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假装无事发生的放下帘子,抬起双手道,“我听苏嬷嬷说,这个敷在脸上也有用,所以给哥哥拿过来。”
楚昱珩微微点了下头,“放这儿吧。”
秦墨摊开双手,“给我吧。”
他们二人一同出声,然后楚言歆僵在原地,非常后悔刚刚自己就应该转身离开。
楚昱珩与秦墨对视一眼,然后又道,“给他吧。”
“那就放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