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依旧有两棵光秃秃的树,溪水虽然干涸,但依稀可见当年流水经过的痕迹。
有鸟在叫,也有人拿起弹弓,狠狠将鸟打下来,孩子们便开心地簇拥成一团,捡起鸟来颠颠跑去烤着吃。
村子的村长是个皮包骨的老人,黄土一般的皮肤流经汗水,仿佛开裂的土地,皱巴巴的一张皮上又堆砌深深的沟壑。
他年岁已经很大了,皱着一张脸,松松垮垮的皮肤遮掩下,几乎看不见那双浑浊的小眼睛。
“老人家,村子里有姓季的人家吗?”楼子宥主动上前打招呼。
老人已有些耳聋,他侧着耳朵努力去听,在楼子宥又问了一遍时终于听清,嗓门倒是很大:“我们村子的人都姓季!”
楼子宥“呃”了好一会儿,无奈地看向季乘风。
季乘风走过去,没有说话,而是细细将村长打量了一遍,又环视四周去看这些熟悉的环境。
他们来的不巧,今年似乎是个旱年,农田颗粒无收。
季乘风朝前走了两步,又停下,一对中年夫妻刚从田里回来,丈夫一手拿着农具,另一只手拿着刚挖来的野菜,妻子的背篓里则放着一个小孩。
小孩看着还不足岁,怕受寒,襁褓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点枯黄的胎毛。
两人的脸上都很麻木,没有一丝喜色,小孩也饿得没有力气哭泣。
这个村子很穷,房子都只是勉勉强强挡风,季乘风和楼子宥在村子里巡视一圈,最终找了个空地布置结界睡下。
次日,季乘风醒来时,楼子宥已经离开,只留了一张字条给他。
【我再去查查看,总能找到你的父母。】
季乘风眉眼缓和,将字条用火焰燃尽,撤掉结界也继续探查村子。
那已经是十六年前的事情了。
想要找到十六年前究竟是谁丢了孩子,这并不简单,况且当年还是大饥之年,说不定他的父母早已经过世,那些知情人也已经过世了。
“饥荒?十六年前?没闹过饥荒啊。”
“十六年前丢孩子的人家?应该没有吧,我们村子不大,有谁丢孩子第一时间就传遍全村了。”
“不知道,什么饥荒?我看今年倒是要闹饥荒。”
问过一个个村民,季乘风心里却越来越迷惑。
难道找错地方了?
不,就算是找错地方,十六年前饥荒那样大的事情,这些村民总不可能毫无印象。
还是说,当年遭遇饥荒的人都已经死了?可也不对,哪怕只有一个人经历过、记录过,村民也不至于完全不知道。
情况不对,得赶紧和师弟会合。
才这样想着,周围却人来人往,仿佛有谁按了加速键,一个个村民脚步匆匆从季乘风身边路过,让他没办法绕开人群过去。
季乘风才要御剑飞行,就听村长叹了口气:“今年收成不好,大家也别急,先把囤积的粮食拿出来吃了,明年或许是个大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