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听只觉得这首童谣不知所云,网络上也查不到根据,加上林雅菲身上要解的谜团本来就多,所以这件事并没有引起秋樰生太多的关注,谁想到兜了一圈,推进事情的关键点又落回了这件事上。
林雅菲在一旁来回看着两人,此时开口问:“我记得这首童谣,我曾经听屠阿姨唱过,可是你们怎么也知道?”
秋樰生和秦于理闻言,顿时一起扭头看向她。
秋樰生说:“这是你昨晚做梦惊醒以后唱给我们听的,你不记得了?”
林雅菲显然很惊讶:“我唱的?”
秋樰生皱眉:“林雅菲,我警告你,欺瞒警察是违法的。”他这是换成了警方审讯的立场,好让女孩子明白其中的严肃性。
林雅菲仔细回忆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我真的不记得自己唱过这首童谣,因为我自己也只听屠阿姨唱过一次,根本记不起整首词。你们真的确定是从我嘴里听到的吗?”
说到最后,林雅菲自己也察觉她这个问题问得荒谬,因为秋樰生和秦于理压根不认识屠菊英,自然也没有别的渠道获知这首童谣。
“怎么会这样……”林雅菲喃喃自语,“我只记得自己做噩梦惊醒,然后你们来安慰我,再一睁眼就已经天亮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秋樰生还想说什么,秦于理却先他一步开口说:“既然你听屠菊英唱过这首童谣,那么她有没有跟你提起过这首童谣的来源,她有说这是哪一带流传的民间童谣吗,还是说那是她自己原创的,她又是在什么情况下提及这首童谣的?”
林雅菲回忆道:“我记得我听到童谣的时候屠阿姨的精神状况已经不太好了,那时候她已经没精力给我上课,我们的视频教学也变成了我陪她聊天解闷而已。那天我们好像是在聊……”林雅菲说,“我想起来了,那天是广顺来我家提亲的日子!”
“那是多久之前?”
“半年前。”林雅菲面上现出纠结忧心的神色,“广顺是个好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把他当成一个可亲的哥哥,根本没想到他会来提亲。他那天突然来我家表明心意,让我大吃一惊,结果我爸妈还当场提了一堆条件,有些条件我听着都觉得过分,可他却满口答应,还一个劲望着我笑。那天我心里乱得一塌糊涂,跟屠阿姨聊天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讲了这件事。”
“你不想嫁给广顺?”秋樰生问。
“我不知道。”林雅菲露出迷惘的神色,哪怕再过两天就要结婚了,她还是没能找到自己心的方向。她喃喃道:“广顺真的很好,你也知道的,他忠厚老实,做事靠谱,从小他就很照顾我,我以前老觉得将来谁要是能嫁给他,一定能得很幸福,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可能是我。”
林雅菲咬着下唇,显得十分纠结为难:“我知道人总要结婚的,尤其是女人,年轻的时候如果挑三拣四的话,年纪大了出嫁、生孩子都会有困难,村里的乡亲也会指指点点。从各方面来看,广顺都是个良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犹豫不决,可事实就是,他突然来提亲以后,我一下子便觉得手足无措,心里烦闷,甚至本能地害怕见到他,非要形容的话,我有一种原本好好的平静生活被打破了的感觉。”
秋樰生说:“那你跟广顺说了没有?”
林雅菲摇头:“怎么说呢,他一个劲看着我笑,我爸妈也对他答应的条件感到满意,如果我当场拒绝,以后说不定连朋友都没得做。”
“所以你答应了?”
“也没有,我说我要再考虑一下。”林雅菲说,“我那天心太烦了,就问屠阿姨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她告诉我,你要弄清楚你心里烦闷的由来,到底是不想嫁给王广顺这个人还是不想嫁人,这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她说,虽然现在很多人的婚恋观念都变得很开放,离婚、出轨甚至是一些非主流的婚姻关系都不鲜见,但她还是认为缔结婚姻应当是一件美好又严肃的事情,因为从两个人决定领取那张证书开始,就代表着双方都允许对方进入自己的世界,共同分担自己这方的利益与责任,成为一辈子的同路人。如果没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又不愿意承担连带责任的话,那么后续婚姻失败的概率会很高。我听到这里,忍不住问她,屠阿姨,您的婚姻是什么样的,您当初选择嫁给您先生的时候又是怎么想的?”
“她说什么?”
“她……她一开始沉默了很久,好像在努力回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久到我甚至有一段时间觉得她可能是走神了,然后她就忽然唱了那首童谣。”林雅菲说,“不好意思,你们能把那首童谣再唱一遍吗?”
秦于理将秋樰生往前轻推了一下:“你上。”
秋樰生:“?”
秦于理:“我只会念,不会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