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北地一座偏僻农舍中。
温叙白盘膝坐在土炕上,额间渗出细密汗珠。赤阳丹药效已过,寒气反噬来得比以往更猛烈,左半边身子如同浸在冰窟中,连呼吸都带着白雾。
司徒朗推门而入,见状皱眉:"少主,再这样硬撑不是办法。"
温叙白缓缓收功,脸色苍白如纸:"韩坤他们可有消息?"
"已经安全抵达北地大营。"司徒朗递过一碗汤药,"倒是少主你的伤势……若再不救治,只怕撑不到北地。"
温叙白接过药碗,手指因寒冷微微颤抖。她何尝不知自己伤势严重,但眼下强敌环伺,哪有时间安心养伤。
"前辈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司徒朗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物:"这是今早有人在门外发现的。"
那是一枚赤阳丹,与司徒朗给的别无二致,但装药的瓷瓶却换了,瓶底刻着一个小小的"霁"字。
温叙白手指猛地收紧,瓷瓶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
"她……来了?"
司徒朗摇头:"没见到人。但能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送药,定是对这一带极为熟悉。"
温叙白盯着那枚丹药,心中五味杂陈。那日黑风林中,温霁月出手相救,她不是不感激。但八年的欺骗,父辈的恩怨,又岂是轻易能放下的?
"这药,少主用是不用?"司徒朗问。
温叙白沉默良久,终于将丹药收起:"先留着。"
她不是不信任温霁月,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关心。
当夜,温叙白伤势再次发作。寒气如刀,在她经脉中横冲直撞,痛得她几乎昏厥。她咬牙强忍,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朦胧中,似乎有人轻轻推门而入。她想睁眼,却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一只微凉的手抚上她的额头,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
"还是这么倔强……"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温柔。温叙白想要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那人取出一套金针,手法娴熟地在她穴位上施针。针尖落下处,一股温热的感觉缓缓散开,竟暂时压制住了肆虐的寒气。
温叙白终于能睁开眼。月光下,温霁月的面容近在咫尺,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此刻盛满了担忧。
"你……"温叙白想挣脱,却被温霁月轻轻按住。
"别动。"温霁月声音很轻,"金针走穴最忌乱动。"
温叙白这才发现,温霁月虽然不会武功,但这金针之术却极为精妙。每一针都落在关键穴位,恰到好处地引导着她体内残存的药力。
"何必如此?"温叙白别过脸,"温姑娘不必为我费心。"
温霁月动作一顿,随即继续施针:"你叫我什么?"
温叙白抿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