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终于念叨完了,萧楚仰身往后靠了靠,抬眼暧昧地注视着裴钰。
“我在和你调情呢,怜之。”
裴钰听罢立刻停口,扑上去打萧楚。
“现在是调情的时候吗!”
萧楚这几声调侃彻底吹散了阴云,两个人缠在一起打闹了会儿,就遥听见马蹄仓促的声音,萧楚正勒着裴钰的脖颈,把他按在怀里乱捏,一抬眼,就望见了站在车轼上的明夷。
裴钰趁机从萧楚的臂弯里钻了出来,赶紧起身掸了掸身上枯草。
萧楚也跟着起身,抬手扫了扫裴钰的后腰,又往腰下捏了他一把,激得裴钰身子一挺,立刻回身,惊怒地看着他。
“你干什么?”
“摸你。”萧楚坦然道。
“你!”裴钰被他这恬不知耻的回答吓到了,扇头都指到萧楚的鼻尖,“我可没有这样对你!”
“我没说不让你摸,怜之,”萧楚耸肩道,“你来摸我,我乐意死了。”
说罢,萧楚就摊开手,期待地看着裴钰,脸上写满了“随便摸”三个大字。
裴钰哪里敢摸他?上辈子在望仙台摸过一次,他人都快蒸干了,何况他如今已经看过萧楚赤。裸的样子,这流氓再多说一句,裴钰的遐想就得失控。
好在明夷救了他一回,马车一停,他就跃下来,从马匹的革带上随手取了水囊,疾步往萧楚这儿跑来。
“主子,我们到了!”
明夷跑了两步就喘,满脸痛苦地弹开了水囊塞子,凉水往喉咙里直灌,一直喝到一滴不剩。
“有这么累?”萧楚搭起臂看他,“不是你和江让轮着跑么?”
“别提了,一路都是老子跑的马。”
喝了个水饱,明夷哈了口气,又开始长吁短叹。
“刚刚在马车上,江让和曲娥在里头不知道说着什么,说着说着就开始不对头,然后我就听到江让打了曲娥一巴掌,还指着她骂,说什么……什么让她清醒一点,别犯浑?”
明夷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那曲娥也是个硬骨头,不光不哭,还继续跟他对骂,我在那边儿一停下,曲娥就跑了。”
萧楚的目光顺势投到倚在马车边上的江让,挑眉道:“他怎么还打女人?”
明夷道:“他又不是光打女人,我不也被打吗?”
“……说的什么鸟话。”
“诶,小裴大人,”明夷拧了水囊,难得主动和裴钰搭腔,“你知道他俩是怎么回事儿吗?”
一提到江让,裴钰刚舒展开的表情又瞬间泛上难色,他不作答,看了魂不守舍的江让两眼,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萧楚看他这反应,心底也好奇得要命,可裴钰不愿说,他自己也答应了不再多问,只好作罢。
他舔了舔齿,撞了下明夷的肩,说道:“蜀州城大,你和江让这几日在城中寻一寻梅二的身影,能活捉便活捉。”
“哪回不是活捉,”明夷摆摆手,说道,“用不着江让,我一个人就够了。”
“蜀州城大,两个人省时间,”萧楚说,“往后你少不了要和他碰面,总这么膈应人家干什么?”
“我可不像你,主子,”明夷狡黠地笑,“我这人,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萧楚感觉被他给阴阳怪气了一顿,登时拿手肘顶了下他的肚子,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就被打吐了出来。
明夷瘪了瘪嘴,终于被揍乖了,转而抬脚踩上草垛,远眺了下蜀州城。
只扫一眼,他就慨叹道:“跟雁州果真是不一样,这地方的人气儿也比京州足多了。”
裴钰说道:“蜀州是丰饶之地,江水沃野,蜀地人喜好游乐,街上的人比之京州自然要多一些。”
几人的目光都往城门里看去,两街对望,日头才刚出,还是灯影繁繁,不少铺子还未开门,街上就已经开始摆设摊肆。
仔细一看,好几个摊子上都摆了砂锅火炉,正拿文火慢煎着什么东西。
明夷疑惑道:“这城门怎么这般热闹,这不是才刚到丑时么?”
“下月是戌月,这儿要开药市,还有个驱邪祈福的灯会。”裴钰解释道,“蜀地百年前闹过一场瘟疫,传闻是从乡野间的狐妖身上传来的疫病,害死了不少人,所以逢戌月就要办灯会驱瘟辟邪。”
明夷问道:“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