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的孩子。
她现在有些烦了,不想管他了,要是她把他一弃,韩九珠跟过来把他捶死,也算是做了点人事,毕竟傅西流后头是贺钦原,指不定狗咬狗乱成一锅粥,她还能看个热闹。
她这种心性的人,大多数人看不上,贺钦原心里头肯定也不喜欢她,但捱不住她姓梁。
见她把画递过来了,长辈风范还是在的。
“你唐姨在家里一直跟我念叨这画,我沾你们的光,今天也能看一眼唐真然流落民间的墨宝是什么样。”
唐月满有些许困扰,很慎重,捧起来。
时隔多日终于重新掌开了这幅画,再看,又有了不同感触。
家里不是没有唐真然的真迹,好东西都需要反复品、多年藏。
梁依山的这幅画从前在法国展出过一周,然后失窃,当年法国那幅她远赴看过,一眼假,墨不对。
梁依山手头这幅说是祖传的,有这个可能,毕竟她家里一直搞海运,数百年基业,是能流传下东西的人家。
此时看画,比上次更真。
不着急了,贺钦原在旁,甚至让她觉得势在必得,仿佛这幅画已成了她的画,只需要慢慢观瞻,总有瞧出端倪的时刻。
问题是,肉眼瞧不出!
她认真看画的时候贺钦原是不做声的,也只默默端着咖啡闻香。
贺钦原从不喝咖啡,咖啡因不利于养生。
等唐月满看完,意犹未尽,梁依山感觉到她欲言又止,替她道:“唐姨,您觉着是真是假?我不研究这个,上次这画被实习生送拍卖会,还连累人家拍卖行坏了名声,都说是假的呢,我也就不敢再笃定是唐真然真迹了。”
“我知道这回事,之后放在了戚家那个孩子手里,就是上次一起吃饭的那个女孩,是不是?”
“嗯,”傅西流见唐月满和贺钦原都望向了自己,本不想说话,又不得不告知,“上次带画过来的那位,是戚小臣的女朋友。”
唐月满摇头:“她不像个真正懂画的,一时半会我也看不出哪里有问题,还是得送工作室过一下机器,小山你怎么想呢?”
梁依山笑得尴尬,像是不舍,又因为她是长辈而说不出拒绝的话。
傅西流忍不住伸手,在她演得正高兴时,又握住了她的手,想传递些力量。
梁依山微怔,只听贺钦原说:“这样吧,就当是我们从画廊借走这幅画,签一个租借的合同,你唐阿姨也就这么一个爱好,做不出霸着你东西的坏事,一周之后,就给你还回来,要是还有顾虑,小山你随时去你唐阿姨的工作室跟着看一看进度,怎么样?”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梁依山再不答应就太不会做人。
这幅画总算名正言顺地交到了两人手里。
走时,贺钦原拍了拍傅西流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梁依山一把将他拽回来,像护着似的,很紧张。
等人离开了,她才将傅西流甩开。
到了审判来临之时。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
可真听见了,难免心碎。
“快从我家滚出去,看见你就烦!”
站在她面前,傅西流突然问出了个糊涂问题:“如果我今天没来你还会赶我走吗?”
一点悬念都不给他:
“滚,快滚。”
梁依山不觉得自己做的有问题,赶了就赶了,那是她家,收留他庇护他一段时间已是仁至义尽,现在关系出现裂痕,她也不信任他——虽然此前也没给多少信任——让他从自己家里滚出去有什么可指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