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陈到率五百白耳兵渡海驻防,协助整编;命诸葛亮(此时尚在南阳隐居,暂以徐庶代)起草《海防章程》;另拨三百户流民迁往海岛屯田,免赋三年。”
命令下达,东莱郡顿时忙碌起来。春耕照常推进,曲辕犁已在各县推广,亩产预计提升三成以上。百姓欢欣鼓舞,称刘备为“活菩萨”。
然而,就在此时,洛阳方面再传急信。
送信之人竟是卢植亲随,满脸风尘,神色焦急。
“府君!”那人跪地呈信,“卢尚书被罢官了!”
满堂皆惊。
刘备猛地站起,一把夺过信件,疾速浏览,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信中写道:
>“逆宦张让勾结董卓,诬我私通袁绍,图谋不轨。天子昏聩,听信谗言,已于三日前下诏罢我去职,责令返乡。吾年迈体衰,恐难久存。然志节不改,临终犹念贤侄大业。望汝谨守青州,勿轻举妄动。待天下有变,再举义旗。切记!切记!”
“老师……”刘备双膝一软,跌坐于案前,双手颤抖不止。
田丰、沮授连忙上前搀扶。
“主公节哀!”沮授沉声道,“卢公虽去,然其布局仍在。他既提前警示,想必已有安排。”
田丰亦道:“不错。卢公言‘另辟蹊径’,恐非虚语。如今朝局动荡,正是群雄并起之时。我等当加速发展,以备将来。”
刘备强忍悲痛,缓缓抬头:“二位先生说得是。老师以身犯险,为我争取时间,我岂能辜负其厚望?”
他猛然起身,环视众人,声音铿锵有力:
“传令下去!加快屯田进度,扩招士卒至五千;加紧修造战船,半年内建成第一支水军;同时派出细作,密切监视兖州曹操、冀州袁绍、荆州刘表动向!”
“另??”他顿了顿,眼中燃起火焰,“拟表一道,以东莱郡名义上奏朝廷,为卢尚书鸣冤!署名者,不限本郡官吏,凡有识之士,皆可联署!我要让天下人知道,谁在忠心为国,谁在祸乱朝纲!”
数日后,这份洋洋千言的《讼卢尚书冤表》通过商旅、驿道、水路广为流传。文中历数卢植平黄巾、育英才、拒贿赂、守清廉之功绩,痛斥奸佞构陷忠良之恶行,字字泣血,句句含愤。
一时间,舆论哗然。各地士人纷纷响应,或写诗悼念,或联名上书,甚至有学子焚香设祭,遥拜卢植灵位。
而在长安郊外一座简陋茅屋中,须发皆白的卢植躺在病榻上,听着仆童诵读这篇表文,老泪纵横。
“玄德……吾没有看错你。”他喃喃道,“季汉之基,正在崛起……”
话音未落,气息渐弱,终至无声。
窗外春雷滚滚,大雨倾盆而下,仿佛苍天亦为之恸哭。
与此同时,东海之上,一艘挂着“关”字红旗的战舰破浪前行。田丰立于船头,赤面如火,目光如电。
身后,是整编完毕的千名水军,人人披甲执矛,士气高昂;前方,是辽阔无垠的大海,风起云涌,暗藏杀机。
“出发!”田丰一声令下,号角长鸣,舰队如箭离弦,驶向未知的远方。
他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而这场从樵夫起步的传奇,注定要在史册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