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邬笑了声,声音也是极为好听的,尾音上扬,带着一种独特的慵懒调子:“缺什么?”
两个小孩围着雪人转了一圈,异口同声道:“帽子。”
“帽子我可没有,不过我有其他的。”说着温邬摘了头上的玉冠,轻轻放在雪人头顶,“看,这比帽子好看多了。”
就在这时,温邬像是听见了动静,起身看去,不偏不倚的恰恰与言锦目光对视。
他方散了发,一头乌发披散,冰天雪地里,显得身体愈发羸弱。然而身姿却是好看的,三分文人雅致,七分练武的挺拔利落。那张脸更是美极艳极,眉眼微挑,像是天生自带一股风韵,是已然超越了性别的界限,甚至可以用妖来形容。
温邬目光扫视过几人,在言锦的脸上多停留了几分,才轻笑道:“言锦,宿淮,早得知殷大夫收了两位极好的徒弟,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言锦忙道:“侯爷过誉。”
温邬对着他笑了笑,打开房门:“进来吧。”
三生堂内若论天赋,言锦可当得第一,但论医术便是宿淮最好,是以也变成了他为温邬号脉。
不出片刻,宿淮收回手道:“怒火攻心,体内有毒,身上有伤,医治需先解毒。”
温邬还未说话,坐在他身旁的温洛浦道:“解药我有法子得到,只是需要些时日,二位可能暂时压制毒素?”
言锦与宿淮对视一眼,此事往小了说是帮侯府一个忙,往大了说若是没能在解药寻到前成功压制毒素,那便是害了定远侯的替罪羔羊,无人敢轻易应下。
但眼下也没有其他法子,况且身为医者也不能见死不救。
言锦神色一正,正要应下,却不料被宿淮抢先:“侯爷的毒由我负责。”
他应得太急,温邬在两个人身上扫了眼,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挑了挑眉,有心想逗一逗他们,不料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主子,丘大人有急奏。”方才那两个孩子推门而入,他们正是温邬的小侍童,是温邬捡来的一对双胞胎兄弟,哥哥叫林三,弟弟叫林四。
温邬也不顾有旁人,道:“念。”
“丘大人奏,东北现罕见雪灾,已有多名百姓受灾,请求增援。”
温邬手指点了点,道:“吩咐下去,加派人手和粮食运去,若是没有粮食了就去皇宫找皇帝要,皇帝不给就一层一层扒下去,总有人有。”
“是。”林三林四应下,恭敬退出。
“那便有劳宿大夫为我配药。”温邬揉了揉眉心,又对温洛浦道,“洛洛,先带宿大夫去休息。”
温洛浦在前引路,宿淮跟上,言锦也告辞要跟着走。
然而他还未走出两步,就被温邬叫住:“急什么?言大夫留下陪我。”
言锦左看右看,最终指着自己的鼻子确认道:“我?”
“对,你。”温邬撑着下巴,笑得像一只狐狸,“你长得很美,对我的眼睛很好。”说着他指着宿淮道,“他也好看,但我不喜欢,一看就很有心机,你看起来傻一些,可爱。”
言锦:“…………”
他敢怒不敢言。
宿淮眉心一皱就要上前,被温邬拦下:“放心,我不吃了你师兄,只是借一下,晚些会还给你的。”
就这样,即便宿淮有再多不情愿,也只能看着言锦被温邬带走。
说实话,即便眼下看见的温小侯爷与传闻中有所出入,但他叱咤朝堂数载,行雷厉手段是不争的事实,不笑的时候光是站在那都带着骇人的戾气,是以言锦跟在他身后还是有些怂。
但怂归怂,气势不能输,他悄悄原地蹦了两下,深吸一口气,微抬下巴,拿出当年大战言家大伯的气势来,端的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二人一一前一后走到一处独立的院中,这处小院偏僻,但胜在安静无人打扰,方一进屋子,言锦便被满屋的书吸引目光。
“这里的书你感兴趣便取来看,屋中其他物件也可供你玩,饿了渴了桌上有吃食茶水,你做什么都成,只是有一样,”温邬回身凑近了些,点了点言锦的鼻子,轻笑道,“不准吵闹。”
而后他便坐到桌案前处理公事,而言锦就像个吉祥物一般,坐在那无所事事。
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直到将近午膳的时间,温邬才搁下笔,他抬眼看去,就见言锦百无聊赖地数茶叶度日,一时有些哭笑不得,道:“听下面的人来报,你们回京的路上遭了刺客,言大夫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用眼睛看。你们这些当官的能不能别拿朝堂的事来问我,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夫,任务是来给你治病,治完就走,并不想参与进那些乌烟瘴气的事中啊!
但侯爷问话他不得不回,言锦思索片刻,问道:“除去御史朱大人,侯爷可还有旁的敌人?”
温邬不假思索道:“挺多。”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