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厄沉默数秒反问道:“在那刻夏老师眼里,站在你面前的这个我,有没有可能也是白厄?”
那刻夏再次后退一步,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白发青年,青年静静的站着,任他打量。
那刻夏突然哼笑一声,说道:“我对剖析你这个人没兴趣,不,或者说,我对全人类都没那个探究的兴趣,当然如果你是大地兽那就另当别论。”
“现在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敌人,根据你刚才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你将整个奥赫玛陷入了一场幻境里,对吧?难怪最近我一直没有起过想回神悟树庭的念头,恐怕是因为那里不在你制造的幻境中。”
白厄:“……不愧是那刻夏老师,这么快就发现了幻境的范围。”
那刻夏又说:“你想让我当个蒙住眼睛,堵住双耳的学者,将美梦当成真实,对真实视而不见,如果你真的是白厄,未免太过于不了解我,不了解一个学者对于求真的执着。”
白厄突然勾起一抹笑容:“不,那刻夏老师,你的回答在我的意料之中,但为了维持这个幻境,我需要你的配合,正因为了解你在炼金上的伟大成就,所以我才不得不预防你用炼金术破开幻境的可能啊。”
那刻夏的声音重新高昂起来:“既如此!那你也应该知道,想让我变成耳目失灵的人只是徒劳。”
“虽然可能只是徒劳,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和自己的老师避免冲突,毕竟——”白厄的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容,神情却十分认真:“毕竟您终究是我的老师啊,如果你不配合我,我就只能来一次次的刷新你身上的精神暗示,这会成为你的负担,但我也不会就此收手。”
那刻夏的脸色难看起来:“你这是在威胁我?”
白厄摇头:“我怎么会威胁你呢,老师,我只是在陈述我会做的事。”
口口声声没有威胁,实则就是在被威胁的那刻夏,觉得眼前的白发青年实在虚伪,他本该愤怒的,可看着如此固执的想要维护幻境的白发青年,作为学者的那刻夏,难免生出一丝好奇。
那刻夏问:“你不惜走到这个地步,也要维持幻境的目的是什么?”
白厄回答:“是为了让大家在美梦中永远睡去,1十二枚火种将由我去夺取,然后继续永恒回归,至于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拯救翁法罗斯,让所有人得到真正的解放。”
那刻夏对白厄的回答感到无语,所谓的为了让大家在美梦中永远睡去,言外之意不就是要杀死所有人吗?竟然将这当成拯救翁法罗斯,眼前的白发青年该不会是疯了吧?!
……不,不对。对方竟然能直言不讳的说出这些,说明眼前的白发青年确实对他怀抱几分真诚,而如果这些话是真的,那么说明这其中必定还有其他缘由,只是白发青年没有说出来。
是表达能力出了问题?语言功能受到损伤?眼前的这个白厄,究竟经历了什么?
察觉到这些的那刻夏,在心里立马有了其他打算,他说:“我可以暂时先配合你,不会对这个幻境做什么,但我也有个要求。”
白厄问:“什么要求?”
那刻夏:“我要得到你的记忆,你似乎知道很多,包括我一直在追求的答案,可你的表述似乎出了问题,与其因为你的语言被误导,不如直接观看记忆来的直接。”
被嫌弃语言表达能力不行的白厄深受打击,但他也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拒绝,能通过他的记忆直接了解一切,没有比这更方便的解释了。
白厄相信记忆会让那刻夏老师成为最理解他的存在,甚至有了这个东西。他能否期待一下与这个世界的大家再度并肩作战?
不,还是让大家在幻境里吧,白厄又立马否定了这个提案,就算能和大家再度并肩作战又能怎样?结局依旧不会有任何改变,除非他找到打破「铁墓」诞生的方法,不然翁法罗斯依旧逃脱不了永劫轮回。
那刻夏把白厄带到自己在奥赫玛的住处,这里早已被那刻夏改造成了他新的炼金实验室,各种器具和书籍堆放,把整间屋子挤得满满当当。
那刻夏指着自己的屋子,十分没数的说;“接下来你就住我这里,不要到处乱跑,就算这是你制造的幻境,有你这么个bug在这里到处跑,迟早也会被发现的。”
白厄乖乖找了颗椅子坐下,说道:“我怎么会是bug呢?我明明应该是管理员才对啊。”
那刻夏没有理会白厄,转身去制造能读取记忆的炼金术去了。
白厄左顾右盼,他在神悟树庭的时候,拜在了那刻夏老师的门下,当了他的学生,可他其实对炼金术并不擅长,屋子里的许多东西他都不了解,但要让他这么一直坐着,显然也不太现实,就像你不能要求一只活泼好动的狗狗不去拆家一样。
白厄很快开始打扫起了房间,等到那刻夏再次从房间里出来,整间屋子已经大变样,他没有第一时间觉得欣喜,而是眉头皱了起来。
白厄知道那刻夏在想什么:“放心吧,那刻夏老师,我以前也帮你打扫过炼金实验室,我没有丢掉任何东西,只是把东西分类收纳了一下。”
那刻夏稍微检查了一下,发现的确如白厄所说,而且收纳的还挺好,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从白发青年遗留下来的种种痕迹来看,对方似乎的确是白厄没错。
“如果是在神悟树庭,我或许会给你加个5分。”那刻夏说着,把像月牙一样的发夹递给白厄:“把它戴到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