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醒来时,天已黄昏。
她身上盖着温景明的外套,病房里空荡荡的,爹地躺过的那张床已经空了,连床单都换成了干净的白色。
她头痛得厉害,眼睛也又酸又胀,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
温景琛从外面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温梨坐在陪护床上发呆的样子。
她没哭,也没动,只是怔怔地望着那张空床,仿佛还能看见父亲躺在那里。
温景琛走到她身边坐下,也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他知道温梨心里难受,这时候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三哥,”温梨终于开口,声音沙哑,“爹地的……后事,安排好了吗?”
温景琛点点头,“大哥明天回来主持,已经通知了族里长辈。”
温梨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外套的衣角,“五哥呢?”
“在外面安排人手,现在家里不太平,得多防着点。”温景琛顿了顿,语气放轻了些,“你饿不饿?我让人送点吃的来。”
温梨摇摇头,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手背上。
温景琛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她。
他知道妹妹从小被保护得太好,突然面对这些,一时半会儿很难接受。
“别想太多,”他难得放软了声音,“有我们在。”
温梨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向窗外。
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照进来,把病房染成一片昏黄。
她想起去年生日时,父亲还笑着说她长大了,要给她找个好人家。
如今不过一年光景,什么都变了。
温景琛陪她坐了一会儿,直到护士进来查房,他才起身。“我先去处理点事,你休息一下,晚点阿忠送你回家。”
温梨点点头,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空落落的。
裴司刚踏进浅水湾别墅,长途奔波的疲惫还未散去,阿彪就急匆匆迎了上来。
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背上,听阿彪汇报,好消息是温正义死了,被温景明断了最后一口气。
坏消息是,他们中计了,大小姐亲眼看见阿彪从病房出来,怕是误会人是他杀的。
裴司没说话,只是将手里拎着的礼盒轻轻放在茶几上。
那是个精致的丝绒盒子,他从银座特地给温梨挑的。
放下的瞬间他又改了主意,重新拿起来打开。
一条淡金色的珍珠项链静静躺在黑丝绒上,光泽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