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准喊,没回应后,他又变换了几个纸巾品牌。
“维达。”
“心相印。”
最后一声是,“得宝。”
土却难掩暧昧,赵只今脚步一滞,转过身,却不能正视任准。
“你……好无聊。”她并不是真的在吐槽。
任准放在兜里的手机很不合时宜的在震动,他猜想应该是医院那边有事在催。
“哎。”他亦突然有些丧气,今天一切都很不作美,连好好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是紧张。
“你叹什么气?”赵只今想莫不是她的坏情绪传染给了对方。
时间紧张,任准于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我没有叹气,得宝,以后你就叫得宝吧,因为对小雪眠来说,遇见你就是得到了宝藏,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
你真的已经做得很好了。用尽全力却仍旧不尽如人意之时,好像想听的也就是这样一句话了,赵只今有种瞬间开阔的感觉,她稍微移动了脚步,想往回走几步,但这次却是任准说了再见。
“时间真的有点紧张,我先走了。”他说着,快步朝小区门口跑去,同时还不忘回头再次说:“再见啊,得宝。”
“得宝。”赵只今喃喃念叨着这个新外号,重音和心跳一齐在那个宝字上停顿了半秒。
走到车前上车启动车子后的任准,亦是不自觉的念道着得宝这个名字,他心里有大概永远无法坦然说出的话,他想说,赵只今同样也是他的宝藏,一个他不能够去再更深触及的宝藏。
*
这一夜,前一晚落在城市的积雪在融化,被掩盖的路开始露出它原本的模样,是虽然少了遮掩但依旧会拥堵又或是遇上事故的路,没什么大变化,可人的心却是会在这样的迷雾穿梭中愈发坚定。
来雪家中,在赵雪眠抱着心爱的兔子玩偶睡去后,陪诊四人小组开启了一场投票会,最终全票通过了将小雪眠带离大众视野,送去福利机构走正式收养流程的决定。也是在四张写着yes的纸条整齐划一的摆在面前时,赵只今才发觉,在知道哪些决定是真正有益于对方时,是很容易就下定决心的。
另一面医院里,任准在值夜班的过程中收到了一份大礼包,里面装着各种零食,还有一块切片蛋糕,他认得,那是今日赵只今专门为赵雪眠订的,他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喝上一碗热粥,也没来得及一块去切那庆祝小雪眠出院的蛋糕。而得宝女士却很贴心的将其装好快递送了过来。
还有一些事情,是赵只今、任准他们不会知晓的,过几日,当身边人和网络上的人的恶意逐渐散去时,他们会庆幸命运的高抬贵手,但其实最该感谢的是已经做了很多并且做得很好的他们自己。
总之,在暂停直播的贾大爷的服装店,三个孩子再次一齐拜访,他们包了饺子,是母亲生前最常包的三鲜馅。
而花大妈那里,乔云朵在跟母亲就是否捐款的事情再度爆发争吵,花大妈负气出门,乔云朵趁机想要将母亲的身份证、银行卡收好,翻箱倒柜之时却翻出了一张泛黄的收养证明,日期正是她出生的那一年。
“我必须要帮她!”花大妈掷地有声不容有疑的话此时此刻有了依托,不再是老糊涂的无理取闹。
115时间像是也有OKR一般,眼见着就要收尾,也开始冲业绩,各种地搞事情
春节倒数前一个月。
时间像是也有OKR一般,眼见着就要收尾,也开始冲业绩,各种地搞事情,
好似不闹出一些动静来,便对不起这一年的光阴流逝。
第一件大事是与赵雪眠有关。
在何云芝的引荐下,赵只今跟那对夫妇见了面,几乎是前十分钟,赵只今便确定了这于赵雪眠而言会是很好的归宿。夫妇两人都是温文尔雅,说话不疾不徐地,能看出岁月在他们身上刻画的痕迹,亦能看到他们在与岁月交手时的不卑不亢和淡然处之。
夫妇两人虽然还未正式见过赵雪眠,但做过的功课却一点不比赵只今少,他们甚至已经把国内能够做质子放疗的几家医院都摸排了一遍。
再接着,赵只今又联系了最初接案的民警,在民警的安排下,很快便将赵雪眠送去了福利院,决定领养的夫妇也开始了走领养手续。
而因为赵雪眠的情况很特殊,所以虽然挂在了福利院名下,但仍和赵只今他们居住在一起,同时,福利院也加快了领养的审核,好方便赵雪眠接下来的治疗。
出院时,章挺建议赵雪眠在春节过后的半个月左右进行放疗,大家都是想赶在这个时间之前走完程序,好不耽误治疗。
*
期间,领养的夫妇也单独带着赵雪眠去他们在北京暂住的房子里待了几日,脑部手术多少会影响一些大运动技能,赵雪眠正在重新学着站立走路,领养的夫妇便趁着帮她重建这一技能的机会和赵雪眠初步地熟悉起来。
孩子其实会比大人来的更敏感且不擅掩藏,一来二去后,赵雪眠多少察觉出了些离别的氛围。
她问赵只今,“你们要送我走吗?”
赵只今一时哑然,片刻思量后决定还是要诚实,她不想让赵雪眠总是站在谎言之上去理解离别。
“不是送走,是……怎么说呢?每个人都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但是每段路都不会是同一个人陪在身边,甚至有些路只能依靠自己去走。”
“像你现在生病,就是一个打怪兽的过程,但是阿姨我和任叔叔都是能力有限,不能给你提供很好的帮助了,所以这个时候,就得换别人陪在你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