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九重歌最终有些不情愿地应了一声,“我会准时到的。”
九重夫人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那就好。记得准备得体的礼服,不要失礼于人。”
九重歌摆摆手,算是答应。
*
京都,五条本家。
古老的宅邸今日显得格外肃穆又忙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绷的仪式感。
九重歌穿着繁琐的正式和服,好不容易摆脱了母亲和一堆分家亲戚的寒暄,循着记忆中五条悟院子的方向溜去。
刚靠近那熟悉的院落,就听到里面传来五条悟极其不耐烦的抱怨声:
“喂,这玩意儿到底要戴到什么时候?重死了!还有这衣服,紧得要命,动作大一点就要裂开了吧?!”
“悟少爷,请您再忍耐一下,这是家主继任必需的冠冕和礼服……”侍女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恳求。
九重歌拐进月亮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忍不住挑眉。
五条悟正被几个侍女围着,强行按坐在廊下。
他那一头标志性的白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戴上了一顶古朴沉重的乌帽。
身上穿着层叠繁复、绣有五条家云纹的白色礼袍,衬得他本就高大的身形更加挺拔,却也把他束缚得浑身不自在。
他脸上戴着的小圆墨镜歪到一边,满脸都写着“我想毁灭世界”的暴躁。
而就在不远处的石阶上,俨然坐着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友们。
家入硝子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大概是被禁止在院内吸烟。
她懒洋洋地靠在柱子上,看着五条悟的窘境,嘴角噙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笑容。
夏油杰则坐在她旁边,姿态倒是优雅许多。
手里端着一杯清茶,眯着眼,脸上也是那种“哎呀真是辛苦你了呢”的虚假同情,实际眼底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
在他们旁边,还坐着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七海一脸严肃,但紧抿的嘴角还是泄露出一丝看戏的意味。
灰原则是毫不掩饰地睁大眼睛,小声惊叹:“五条前辈穿正装好厉害啊!”但听起来更像是觉得这场面很有趣。
而最惨的大概是那个不断穿梭在五条悟和众人之间,抱着各种东西,额角冒汗,看起来憔悴极了的黑发少年。
他身材瘦弱,一脸“我快要猝死了”的疲惫,正被五条悟毫不客气地使唤着:
“伊地知——!我的糖呢?快拿来!我要补充能量,这破仪式还没开始就要把我耗干了!”
“伊地知,看看我的头发是不是又被弄乱了?”
“伊地知!硝子想抽烟了,你快去给她找个能抽烟的地方。”
被叫做伊地知的少年手忙脚乱,几乎要哭出来:“五、五条前辈……糖刚才已经给您了……头发很好……家入前辈她没说要抽烟……”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充满了无助。
九重歌看着这幅鸡飞狗跳的画面,尤其是中心那个快要爆炸的白毛表哥和旁边一群毫无同情心的围观群众,忍不住嗤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