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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浴室的热气似乎冒出来了，周随感觉自己没彻底降下温来，他的喉结滚动了下，“什么？”

nbsp;nbsp;nbsp;nbsp;“追你，追求你。”季栖元没有退却，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nbsp;nbsp;nbsp;nbsp;就跟他重复询问周随可以不澄清星网上的传闻那样，步步接近地，认真地说出自己的诉求。

nbsp;nbsp;nbsp;nbsp;“我确实居心叵测，很久之前就对你有不一样的想法。游戏里认识你也好，现实里接近你也好，我不是对任何人都那么好，靠近的前提只因为是你。”季栖元看着周随的眼睛，见到他眼中的闪烁与回避，认真地说着：“我不知道现在说开是不是个好时机，但我怕错过这个机会，往后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坦白地跟你说。”

nbsp;nbsp;nbsp;nbsp;周随愣住了，在季栖元的言语中好像拼凑出了一个他没去注意过的视角。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周随问出口：“我不是很好的人。”

nbsp;nbsp;nbsp;nbsp;季栖元：“怎么会？你特别好。”

nbsp;nbsp;nbsp;nbsp;房间里的声音渐渐远去，剩下的只有两个人说不出道不明藏在心里的心思。

nbsp;nbsp;nbsp;nbsp;心跳声分不出是谁跟谁的，只是在话语中不断跳跃，要跳出胸腔的那种雀跃。

nbsp;nbsp;nbsp;nbsp;季栖元看了周随一晚上，从礁石海看到线下，看到他收到花时惊愕无措的模样，看到他问自己过往时认真严肃的模样，也看到他从星网群里进进出出，忍不住偷看他的细小动作。这种陌生的靠近与情绪，对于不擅交往的周随来说，是完全超乎他的认知范围，甚至可能是周随从未考虑过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不是简单的朋友关系，也不是情面上同校室友的关系。”季栖元的声音很温和，他说话一向都很有耐心，只是今晚的话，特别多，特别仔细，“是另一种关系，是想进入你的生活，成为你男朋友的关系。”

nbsp;nbsp;nbsp;nbsp;季栖元仔细地强调着，仔细地剖析着。

nbsp;nbsp;nbsp;nbsp;把话一点点掰开了，掰碎了跟周随说。

nbsp;nbsp;nbsp;nbsp;季栖元：“你不介意星网上的言论是吗？”

nbsp;nbsp;nbsp;nbsp;周随迟疑半晌，“不介意。”

nbsp;nbsp;nbsp;nbsp;季栖元：“你会讨厌我接近你吗？”

nbsp;nbsp;nbsp;nbsp;周随下意识回答：“不讨厌。”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季栖元：“那我可以追你吗？”

nbsp;nbsp;nbsp;nbsp;周随将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他斟酌过后回答：“我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季栖元笑笑道：“周随。”

nbsp;nbsp;nbsp;nbsp;“追是告诉你，追也是我单方面的事，你不需要因此产生负担。”

nbsp;nbsp;nbsp;nbsp;他眼神中充满了耐心，“你不介意，不讨厌，我就当你同意我追你……可以吗？”

nbsp;nbsp;nbsp;nbsp;又再一次问了。

nbsp;nbsp;nbsp;nbsp;周随脑子从宕机中反应过来，心跳依旧没缓下来，“可以。”

nbsp;nbsp;nbsp;nbsp;“可以追。”

nbsp;nbsp;nbsp;nbsp;同意是一瞬之间，却像是某些跃起的催化剂。

nbsp;nbsp;nbsp;nbsp;时间静了几秒，季栖元感觉自己的呼吸好像也停了几秒，他微微倾身向前，把那段距离拉得更近，近到能清晰地看清周随眼底的澄澈干净，看到那双眼睛里只剩下自己，他的鼻尖碰到了周随的鼻尖，闻到了沐浴露的清香。

nbsp;nbsp;nbsp;nbsp;呼吸交织的时候，季栖元忽然笑了，退居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nbsp;nbsp;nbsp;nbsp;周随忽然站了起来，“我困了，我回去睡觉了。”

nbsp;nbsp;nbsp;nbsp;未等季栖元回答，周随已经越过了沙发，转眼进了门。

nbsp;nbsp;nbsp;nbsp;轻巧的关门声，把一切暧昧关在了门外。

nbsp;nbsp;nbsp;nbsp;周随回到房间里的时候，脑子还是嗡嗡的，躺在床上时雀跃的心跳像极了嗜睡症发作时的不适感，有种把他带回到肾上腺素飙升的阶段，脑中空无一物的阶段。

nbsp;nbsp;nbsp;nbsp;除了打全息那会，他从未有一次心跳能跳得如此之快。

nbsp;nbsp;nbsp;nbsp;通讯器光脑忘了带进来，周随躺在床上，第一次在疲劳这么长时间后，毫无睡意。

nbsp;nbsp;nbsp;nbsp;房间里暗沉沉的，猫睡得四仰八叉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

nbsp;nbsp;nbsp;nbsp;没有灯光的房间里糟糕又很乱，行李箱还肆意地敞放着，周随倒在床上，侧目可以看到简单又不算很好的生活，其实他没觉得自己有多好，既往的生活里得过且过，对未来的计划也只有给猫养老，要说是最仔细的规划，他从未有过生命中可能存在另一个人的想法。

nbsp;nbsp;nbsp;nbsp;有点病，除了打竞技，其他什么都不会。

nbsp;nbsp;nbsp;nbsp;不现实，有种负担感，他不是一个能好好生活的人。

nbsp;nbsp;nbsp;nbsp;藏在心里的那种雀跃，好像刚刚被季栖元挖了出来，又被他小心地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