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像是故意的,拂过?贺醺领口时把没有扣子固定的前襟吹的更?开,那饱满结实的胸膛在月色下泛出一种生动的光泽。
棠思凡这才觉得晚上喝的那杯酒已经进入血液,随着血管在自己身体的各个角落点?火。
“不喝。”棠思凡推开贺醺的手。
蜂蜜水解不了他的酒,从北极搬来块千年寒冰倒是有可能。
两个人之间陷入一阵沉默。
明明进门之前棠思凡还气势汹汹计划着进门之后?怎么扑倒贺醺,绑架他的二两兄挟天子以令诸侯。结果真进了门,看见贺醺月光下临窗而立的静谧光景,棠思凡的一腔泻火瞬间熄灭。他哑火了。
气氛太好。
这么好的气氛实在该说点?什么,点?支烟、喝杯酒,风轻云淡的回忆着从前的那点?事,相互笑笑然后?冰释前嫌。
但是棠思凡丝毫不想和贺醺“冰释前嫌”,而且仔细想了想,他们只见也没什么值得回忆的。
分手那段时间正是贺醺第?一部电影爆火的时候,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就是见了面,贺醺身边也免不了有他的经纪人和助理,尽管这些人不会说什么,但这种没有一点?私密性的相处让棠思凡觉得喘不过?气。
棠思凡直觉他们只见有必要?聊一聊,但是很显然,他并不擅长和人心平气和的对话。
贺醺也一样。
这件事一拖再拖,直到两个人分手,这段预想中的对话也依旧没有发生。
棠思凡深夜睡不着的时候,每每复盘他和贺醺的那点?事儿,都会忍不住幻想,如果他真的和贺醺谈一谈,是不是他们就可以不用?分手。
“要?聊一聊吗?”
贺醺突然的出声打破了沉寂,给正在神游的棠思凡吓一激灵,他听见了贺醺的话,试探的问道:“聊什么?”
“不知?道,”贺醺耸了耸肩膀,冲棠思凡一笑,“只是,你一脸很想聊聊的样子。”
棠思凡转头看着栏杆外隐没在夜幕中的山峦黑影,长舒一口气道:“我?们分手……快两年了。”
“两年多十三天。”贺醺抿了一口蜂蜜水。
“挺长的。”
“是的。”
“这么长时间,你——”棠思凡咽了咽口水,“你有没有过?——其他人?”
贺醺望向他:“你呢?”
这个狗东西就不能好好回答他的问题?
尽管已经从米米嘴里知?道答案,但是棠思凡还是比较想亲耳听见贺醺说。
棠思凡挑眉看着他,一双杏眼带着微微挑衅:“追我?的多了去了。”
“哦,”贺醺含笑,点?头道,“这话我?相信。”
以棠思凡的样貌和家世,压根就不缺追求者,即便两个人交往的时候也有不少暗送秋波的,当然这些都被小仙男本?人当成企图逗弄贺醺吃醋的工具了。
“所以呢?你给过?谁机会吗?”
棠思凡抿了抿唇,实在觉得说没有有点?跌份,含糊其辞道:“我?去年差点?就结婚了,你觉得呢?”
“结婚”指的是那场第?一面就宣告失败的相亲。
棠思凡表示自己只是稍微夸大了那么一点?而已。
贺醺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我?是说真的!”棠思凡脸一红,“不信你去问我?爸!”那个破相亲就是这个老头子背着他张罗的!
贺醺还是笑,棠思凡气急败坏又不好发作?,反唇道:“那你呢?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贺醺单手撑着下巴,双眸微蹙,一脸认真的打量起棠思凡。
那种如同在看一道难解数学题一般的认真目光让棠思凡忍不住的喉咙发紧。
“有的时候——”贺醺低沉的声音混着栏杆外夏末的虫鸣,有种沁过?水般的凉润,“我?真的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的。”
棠思凡觉得自己心跳的又有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