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乔惶然地愣住,卫妩也陷入了懵逼之中。
而我?看向两脸惊恐的他俩,才想起这俩根本就不会什么细腻针线活儿,只会草草包扎,身上如陷入冰窖般彻底寒凉下来?,体内充满了绝望。
忽然,有个细嫩的声响从我?背后传出。
一只手接过了我?颤抖的掌握的针线。
我?大概是含着赤色的眼,诧异地看过去。
是梁挽!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此刻面色沉重地接过了针线,看了看小错,毅然决然道:
“取剪刀、烈酒、热水过来?,把他抱到里面去……这些伤口让我?来?缝合!”
我?立刻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急惶地去找这些材料,而梁挽抱起血窟窿一样往外汩汩流溢的小错,把他抱到了里面,卫妩和池乔如同两个无主的幽魂那样跟随,进了一个空置的房间。
等到里面传来?了刀片刮开血肉,针线密密缝合的声音,我?才骤然回过神?,茫然地发现,自?己已经踱步踱了十几圈。
一个时辰后。
梁挽满头虚汗地走了出来?,面色也有一些苍白?。
我?惊恐地看向他,似要在他的脸上求一个答案。
而他面色沉重地看了看我?。
忽然叹了一口气。
我?心头顿时猛颤。
他叹完却舒展了开来?。
“……他的命,保住了。”
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脚下踩到枯枝和落叶,扑出了数个娇嫩的声响,连心头也仿佛被惊动了似的一跌一荡的,他却忽然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没事了……到底怎么了?”
我?看着他,面无表情地不说话,他越发疑惑,我?却只是用力地抱了抱他,然后没有去看小错,也没有去看卫妩和池乔,只是自?己走到了自?己的房间,沉默地关上门。
半晌,房间里多出了一阵悲戚和压抑的哭声。
以及梁挽,在门外默默地站着,守着,等着这哭声轻微下去,渐渐成了一种破碎而不成型的呢喃,到最后模糊压抑到了听?不出半点人音,连声线也像是打乱成一片儿以后支离了形状。
他没有敲门而入,只是默默地站在门外。
等了许久。
忽然走了。
我?以为他要休息了,我?视线模糊地看去,才发现门缝里,被推来?了一方新鲜柔软的、用于擦拭和保持尊严的帕子?。
“想哭就哭,别拿手去擦,一直擦会把眼皮擦红的,拿帕子?吧……”
那人在门外温柔而关心地说。
“这不是你的错……他知道的,我?也知道的……去看看他吧……”
我?立刻打开门,含着泪瞪了他一眼。
然后还?是一句话不说。
只是更用力地抱了抱他,像失而复得那样狠狠抱了一抱,接着越过他,我?终于鼓起勇气去了那个充满血气的房间!
尊重
我从那个充满血气的房间出来以后,悲戚难过压得我整个人都好像扁了几分,心里像一片空白似的什么都含不住,踉跄几分,眼看要被这不平不实的地面绊上一绊。
一双手却及时地接住了我。
我回头一看?。
果然是梁挽。
也就只有他。
他此刻目光关切地看?我,握着?我的手,支撑着我的摇摇欲坠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