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了衣裳,她才忽然想起来今日似乎没见着容淮安。
“太傅……”
“太傅早上派人来过了,说今日朝中有事,暂且不过来了。”
谢明蕴没多想,点点头坐上马车入了宫。
马车停在了宫门口,剩下的路得自己走过去,谢明蕴刚走了两步,迎面遇上了一个人。
“臣妇请公主安。”
容府侯夫人温柔地行礼。
“夫人免礼。”
谢明蕴颔首叫起。
“夫人这是……去慈宁宫请安了?”
向来内命妇无事是不入宫的。
“太后娘娘传臣妇过去说话。”
她轻声说了两句,又看谢明蕴。
“本以为公主今日会在府中学习,没想到竟然在这碰上您了。”
学习?
谢明蕴奇怪地抬起头。
“太傅不是告假了么?夫人不知道吗?”
告假?
侯夫人显然也有些诧异,回头问下人。
“公子今日告假了?”
“早朝后就告假了,在临江楼和季大人,还有夫人小姐见面呢。”
他声音不算小,谢明蕴站在前面自然听的清楚。
听见那个“季”字的刹那,谢明蕴脊背一僵,嘴角的笑凝固住。
脑中忽然乱糟糟的掠过一个场景。
那还是初夏的江南,那一天下了暴雨。
江淮有事一早就出去了,中午的时候徐盈不见了,她找遍了整条街都没找到,急得团团转,手中的伞也在路上被风吹走了,她淋的浑身湿透,从外面一路跑回来,打着哆嗦往屋里去,打算换身衣裳,再拿一把伞去找徐盈。
一路上了二楼,她刚要进自己的屋子,眼前一晃,却见江淮的屋子里有什么东西飘了出来。
她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连忙进去将掉在地上的纸捡起来,目光随意一瞥,看见上面字的刹那,她如坠冰窖。
“家主传您近日务必回上京,共同商议与季府小姐定亲时间,敢问公子打算何时启程?”
落款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三日后,可让父亲与季府先商议六礼与日子,我即刻返京。”
“都跟你说了,他的身份是假的,他是上京世家的嫡公子,改名易姓来到你身边,也不过是觉得你好玩,逗弄你一两日罢了,你不会真天真地以为一个连身份都不肯告诉你的人会和你长久吧?”
“你这妹妹比你倔,不管怎么样也要让你先走,那就走呗,有她在,你还能不回来吗?”
“小姑娘,听点话,离不该接近的人远一点,不然总有杀身之祸。”
“啪嗒——”
谢明蕴手中抱着的暖炉掉在地上,那最后挥舞向徐盈身上的鞭子卷着血痕,与方才下人的话一起乱糟糟地搅在她脑中,她眼前一黑,踉跄了两步。
“公主,您怎么了?”
云姑姑惊呼一声扶起她,才发现她脸色白的不像话。
“没事。”
她推开云姑姑的搀扶,站稳身子,若无其事地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