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这么一大堆,兄台舒口大气,收回手,两个人如蒙大赦,一起后怕的拍胸口:“呃,会说话,看来是活人了!”
我怀疑他们没有听清我的话,应该是吓懵了。
待二人缓过来,正常跟我们讲话,我们才知道二人是怎么回事。
二人不是本地人,是外地的商人,运了两车货物,要去前面大的城镇卖,经过这里,想投宿,结果进村之后,发现这里家家闭户,敲门也不开。
有好心人扒着门缝,提醒他们道:村里正闹僵尸,晚上不敢开门,让商人赶紧离开,省得出事。
两商人吓惨了,想赶紧走,但推货物的车轴承突然坏了,一推就吱嘎作响,他们怕轴承的动静把僵尸招来,于是守着货物,不敢走了。
我跟他俩说,可以先将货物搁置,出村躲避,白日再回来取。
二人摇头,车上的货物关乎全家老小的吃穿,怕丢了,不能走。
青瓷在路中画了个防御的小阵,标出阵的范围,让二人躲进去。
二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站于阵中,对我们表示感谢。
我叮嘱他二人:“只要不出阵,这个阵法,天亮之前护住你们,应该没问题。”
他们问我:“天亮之后呢?”
我道:“天亮之后你们就可以走了。”
二人千恩万谢。
安顿好两个商人,我跟青瓷一路到了充满黑气的房屋。
屋门没关,一个老头坐在屋门口的台阶上,面无表情,“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见到我二人停在他面前,他头也没抬。
只低着头,碎碎念了一句:“唉,没味啊!尝不出味来啊!”
他的手腕侧面,有一个不规则圆形的咬痕,失了皮肉,形成一个洞,露出了里面的骨头。血已经干枯了,伤口乌黑。
他就那样堂而皇之的将伤口露在外面,见到外人来,也不加遮掩。
见我们停在他面前不动,老头一格一格的抬起头。
老头被僵尸咬伤了,但还没死,不过也快了。
因为他虽然喘气,但他的肢体已经有些僵硬了,他就那么慢吞吞看了我们一眼,又低下头,兀自站起来。
“投宿吗?”
他举着冒着烟气的旱烟,径自往里面走,“进来吧。”
我想,这绝对不算一个善良的老头,因为遇见活人,他不赶紧劝活人离开,反而邀请活人进屋。
屋里不大,炕上躺着一个老太太,脸色灰白中夹杂着青黑的血管。是一具尸体。
或者说是一个僵尸。
一个嘴角有血的,正在休眠中的僵尸。
显然,老头是被老太太咬的。
炕的中间有一张炕桌,老太太的尸体盖着被子躺在左边,老头拿着旱烟坐在右边,我跟青瓷坐在对面。
老头兀自低着头,“吧嗒吧嗒”的,又抽了几口旱烟。
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看我们一眼,突兀的跟我们道:“我跟我老伴儿,感情挺好的。”
老头声音沙哑,像粗纸磨过一般:“可惜到老了,也没让她过什么好日子,这临了了,她想吃口肉,你们说,我能不满足她吗?!”
他说着又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被咬得深可见骨的手,又意有所指的看向我们:“可惜我的肉不好吃,委屈她了。”
他慢吞吞站起来,在桌边磕了磕烟灰,磕得桌子“梆梆”响,随着这响声,老太太的尸体被惊动,突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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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原本看着虚弱的老头子,突然健步如飞,几步窜出门去,并反手关上了门。
我听到了屋门外落锁的声音。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