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时候太空中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聊了,大家宁可损失一笔钱也非得手欠,因此隔上几步花槽里就竖着“禁止折损”的告示牌。
星舰刚刚进入航线,护航任务也才刚开始,这会儿花园里还没有人。
他看了一圈就走,动力室里值班的士卒每隔两系统时换一班,值守时不能看书不能玩玉兆,水也不能喝太多。
过去动力室后面就是士卒们的宿舍,重型武器和悬挂的辅助设备都在上一层,腹舱里没有。
骁卫的房间和普通士卒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普通士卒四人一间,骁卫和领航员还有舵手共用一间……对了,还有个床位属于驻舰医师。
眼下领航员和舵手都在控制室忙,驻舰医师很可能正躲在治疗室里生气,四人间里空空荡荡。站在门口扫了一眼,景元退出房间打算再往后走走看。
他向后退了一步,差点撞到拿着一沓纸质文件匆匆往房间里赶的士卒。
“啊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青年好脾气的边道歉边让开路,走路不看路的士卒低头不语,微微鞠了一躬后跌跌撞撞闯进房间,房门丝滑闭合的瞬间景元听到了伤心的哭声。
他抬头看看那人的房门编号,拿出玉兆通知他所属的小队队长来一趟,十分钟后小队长就出现在骁卫面前:“景骁卫好。”
景元扫过这会儿空荡荡的走廊,领着人拐去方才看过的植物园:“那个……怎么了?什么情况?”
士卒们的情绪很重要,天人族的魔阴身就跟个不定时炸弹一样需要小心监控。万一谁犯病了没及时发现,无论是带得其他人无辜入魔还是伤到前来控制的纠察队,绝对会是整个春霆卫都头疼欲裂的坏消息。
“您说他啊,唉!”小队长叹了口气擦擦额头,“刚进轨道那边就有机巧追上来送文件。”
他扭捏了一下补充道:“离婚文件。”
按年龄算景骁卫还是个半大孩子,“离婚文件”的威力他大概并不明白。
景元:“……”
这个事儿,就算是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给他三天假平复心情,回头让他请替班的人吃饭。”餐饮区的吧台提供酒水,不过仅限于非工作时段才可以饮用。一旦探测器上出现可疑目标就不能碰了,没人愿意醉醺醺的执行任务,会被全军通报批评!
“谢谢景骁卫网开一面,那什么,我去看看他,能劝就劝劝。”小队长苦笑不已。
士卒们在太空中执行任务遇到什么怪事的都有,收到离婚文件反而是最普通的一种,一般来说收到文件的人只好灰溜溜独自躲回房间哭喊发泄了,幸亏星舰上的隔音做得非常到位,再怎么狼狈也不会被邻居听到。
目送小队长去敲门安慰倒霉蛋,景元转身大步走向治疗室。
治疗室开着门,里面有三个新人不轻不重挂了点彩,被老兵拎过来乖乖接受治疗仪爱抚。医师轻易是不会动手的,没人敢让吉祥物动手,她只管坐在桌子后面翻白眼嫌弃添乱的菜鸡。
“你,还有你,分别扣掉一个战术分。至于你,两个。”离朱飞速在光屏上点点点,士卒们哀哀切切请求宽恕:“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在跃迁倒计时最后一秒解开安全带了!”
“我就是想挑战一下跃迁时的重力变化,尾巴被夹的好痛!呜呜呜!”
被扣两分的士卒哭得尤其惨痛,医师铁面无私:“你当军令是闹着玩儿呢?我一持明在这儿都得老老实实听话,你怎么想的非要去作死?尾巴不愿意要了赶紧去丹鼎司切掉,可以勉为其难打玉兆帮你约整形医士。”
她果断点击提交然后关闭光屏,冷笑:“少在我面前哭,没用!”
“嘤!”士卒也就是心存侥幸试试看能不能求饶成功,眼看医师郎心似铁,他也只能耷拉着耳朵认了:“嗯,对不起。”
只能后面努力把这两分再赚回来。
另外两个受伤的士卒也是不按照战术规定来,非要别出心裁的结果就是把自己作进治疗室,免费得到医师的“甜言蜜语”大礼包。
送他们过来接受治疗的老兵们幸灾乐祸笑个不停,每次执行护航任务都会遇到很有想法的云骑新人,还真别说,看他们出糗挺有意思。
只是不同位置骨折骨裂的小问题,治疗仪裹一会儿就治好了,离朱没好气的赶人,看到靠在门边的景元心情更加糟糕。
这个人看上去好闲啊!好欠打!
“明天咱们要跟随二号中队离开主舰哦,玉阙传信罗浮,航线两侧的行星上疑似有丰饶民行踪。”
景元提醒了她一句,离朱拿东西的手停顿:“不是,罗浮的太卜司呢?这么多年我好像就没听说罗浮太卜司发挥过勘测航线的作用。”
“大概……额,是学艺不精吧。”景骁卫的表情有点难以言喻。
玉阙仙舟是仙舟联盟的观测哨,是眼睛,这没错,但每艘仙舟都有自己的太卜司专用于各项卜测,只不过罗浮这边显得尤其废物。
“行吧,就这么着吧,明儿什么时候开溜?”她继续动作收拾桌子。
治疗室里有治疗仪,士卒们都会用,离朱这甩手掌柜当的心安理得——她进神策府本就不是来干军医的,只是披个皮而已。
从前春霆卫既没有骁卫也没有驻舰医师不也这么凑合着过了,现在照旧。
“凌晨两点走,趁着交接班的时候好做记录。”景元咂咂嘴,已经过去二十年,这人居然是个【存护】命途还是让他觉得诡异。
离朱把头一点,紧接着赶人:“还有事儿吗?没事儿别堵门,你挡着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