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便不记得了…”
华清棠抓住重点,问道:“若是你的记忆只停留在着,又为何会知道林栩之是去找了心上人?”
话音刚落,林栩清就呆愣在原地。
病态发白的唇瓣微张,他仔细思量着华清棠的话,但始终寻不到答案。
脑海里回荡的记忆都只有断断续续的碎片,甚至于,只有某些人的声音,并没有与之对应的画面。
是啊,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是何时…林栩之是何时同他说要去寻自己的心上人的呢…?
呼吸骤然变的急促起来,他撑着身子的那只手死死的陷入床榻之中。
额角如同被钝刀子割开,痛感来回闪烁着,他不得不尝试用手揉着刺痛的地方缓解这阵刺痛。
好疼…好疼…
疼的什么都看不清…记忆碎片般割裂,明明方才还是母亲送他去捉妖…下一刻,他便置身事外般,像是一个旁观的第三者,冷漠的听着他父亲说。
“死了便死了吧。”
…他是什么时候同自己说过这话的?
他明明不曾同自己说过…他明明与母亲伉俪情深…又怎会…又怎会说出这般伤人的话?
“她死了也不碍事,你还在,不是么?”
她…她死了吗?
他们不是说…不是说母亲没死…母亲还好好的在家中…在家中等我。
林栩清抬眼,看到的便是林夫人温柔的为他整理行囊,林夫人一边给他装着那些自己都分不清的符纸,一边又拿出一个来,问她:“我儿要用这个么?”
林夫人拿着那符纸,递到他身前,小心翼翼的不敢碰到他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这符纸用到了这个儿的儿子身上:“你说你啊,怎么总想着去除妖呢?”
“你若是同你弟弟一样,安稳些多好啊。”
林夫人怕自己说多了他不爱听,又收回了手,轻叹了口气,自顾自的嘟囔着:“罢了,左右还有你爹在呢,你也不会出什么事。”
林夫人给他装了不少换洗的衣物,送走他前,又小声的嘱咐了他一句:“平平安安便好,我儿不必逞强,万事有娘在,你爹也在。”
“不过今日你爹忙,便没抽空来看你,你弟弟本来想来送你的,但他还得去上学堂,我想着你们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林夫人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呸”了几声,又道:“早点回家。”
林栩清有些茫然。
他不是…不是被囚在…
囚在哪里?
他也记不清了。
他被囚禁了吗?
林夫人还在他眼前,笑盈盈的看着他,眼中又流露出不舍,但总归没有拦着他。
林夫人在他小时候便同他说过。
若是日后他想做什么,她都支持,永远不会因为一己之私阻止他做想做的事。
林栩清突然想留在家里了。
极度的不安充斥在他内心,他张了张口,但却只说了一半的话,便亲眼看着林夫人消失了。
“娘!!!”
“我哥他欺负我!!!”年幼时的林栩之装哭,试图陷害他哥。
林夫人诧异的“哦”了一声,跟着林栩之往前走,在看见气鼓鼓的林栩清时,弯下了腰语气温和的问:“欺负弟弟了吗?”
林栩清本来没想哭,但被林夫人这么一问,他突然“哇”的一声扑进了林夫人的怀里,一边的林栩之一时间慌了神,连忙跑到一边,不知道捡了个什么回来紧紧的藏在了手心里。
他看着林栩清哭的这么厉害手足无措的站在他旁边,求助的看向林夫人。
林夫人温柔的拍着林栩清的后背,直到林栩清情绪稳定下来,她才看向一侧心虚的林栩之,有些严肃的问道:“哥哥真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