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不能说李援军错了,没有大局观!
这里面有个问题:像是钢厂,限产!这一限产,煤炭需求就降低了。钢厂用自家的设备,每年的设备维修保养,这就是一笔收入。
可要是钢厂都给压榨干了,它的设备还得维修保养,可这笔钱却拿不出来了。那就只能欠着!欠着……这边的厂里怎么办呢?
更何况,煤矿会因为钢厂的原因,影响生产和收入。作为这边厂里大客户的煤炭,当然会影响这边了。
这是一连串的影响,是会起连锁反应的。
现在要是不给厂里留资金,多余的利润全都上缴了,那接下来就没有腾挪的余地了。
最基本的,学校拿什么盖?上面批不下来款项的,要申请也行,得厂里掏钱。还有家属院通暖,且通热水洗浴,这每天烧出去的都是钱。
福利是什么?不就是厂里拿出一部分利润,在工资之外补贴大家的生活么?
李援军生气的是:“他要走就走,非要拿咱们厂的利润交上去,这是干啥?将功折罪?他顾念人情招进来的人犯了那么大的错,连累了他!他算计厂里的盈余,为的是他工作调动的时候上面考虑到这一点,处罚别太狠。”
但凡他没有私心,我也不至于给他瞎搅和!
李援军低声说:“这笔钱绝对不能由着他处理!”
四爷朝后一靠,这还真是个问题:“这样……你容我想想。”
“不能给吧?”
四爷:“……”上面伸手,咱不给,这不是得想个理由吗?这个理由不能糊弄,得真的又说服力,且真的对厂子的将来发展有好处。领导又不是不讲理,只要真的有理。
但是,真不能给!我也怕冬天没暖气。金家有院子住当然是能住,可这不是远吗?
李援军觉得可以走了,临走说:“嗐!咱谁不知道谁呀,你也不是那高尚的人!”谁想从你兜里捞点啥,那可太难了。你不抢别人就不错了。
四爷:“…………”走人!走人!折腾了一天,累了,洗洗得睡了。
真都洗了澡,孩子也都睡下了。桐桐都把睡衣换了,结果门被敲响了,声音很低。
四爷披着毛衣下去开门,说桐桐:“别下来,肯定是彭越。”
果然,来的人是彭越。
彭越指了指卧室的方向:“没打搅吧。”
“才躺下,没事。”四爷指了指茶壶,“太晚了,就不给你倒茶了。”
彭越摆摆手:不喝,别忙!
四爷坐过去:“为了上交税款的事?”
“就是这个事!”一直达不成统一意见,李援军太损了,瞎搅和,“具体的情况你也知道!今年所有的企业都一样……”
四爷只问说:“今年的帐都收上来了吗?”
“没有!还有三分之一。”
四爷:“…………”那还敢交!明年都是欠债,咱得朝上面伸手要工资,这才发的下来!他只问:“那您的意思呢?”你先说你想干嘛?怎么想的。
“企业是为什么服务的?我们赚钱不是为了自己享受的!大河没水小河干,小河没水,沟渠干。而今,大河没水,就得小河都涌进去!大家都在积极的配合,就咱们一分多余的都没有。这像话吗?还要不要集体?还要不要大局观?”
四爷:“……”他没反驳,“你说的有道理!这样,回头呀,我再了解一下大家的想法,都大家都谈谈,之后我再跟您沟通。”
没有解释,只是好言好语的把人送走了。
桐桐搁在被窝里翻身:大企业都那么难,团里更得难了。
四爷关了外面的灯回来,打着哈欠:“睡吧!不早了。”
桐桐问说:“回头你跟人家怎么谈?”交上去,厂子难;不交,也确实有不配合的嫌疑。
四爷连床头的台灯都给关了:“你就没想过,做粉尘处理,关注环保,在改革开放初期是很难的事!国营的时候,一个政治命令,他们不安装环保设备不行!但是,一旦逐渐私营开始,为了利益,为了利益最大化,为了节省成本,又几个会真的在意环保设备?”
桐桐‘嗯’了一声,就像是煤矿都承包之后的煤老板,那些人连人命都往里面填,怎么会舍得花钱弄这个。
四爷又说:“或者之后环保成为达标的指标。这就跟消防设备一样,会安装的,但是安装了是做样子呢?还是真在用,这就不好说了!毕竟要是真用,就会有耗损,得维护,得更换零部件,每年都得花钱。私人老板会这么干?”良心这个东西很贵,不是谁都有的。
所以,就算是形成法律条文,该钻空子的还是钻空子。
他就说:“他们说的事都是小事,这才是企业将面临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