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如秉听后,沉默了,这几年小莘定然吃了不少苦头。
凌莘接过韩如秉递来的水杯,道:“我还没问你,你怎么过来了?“
韩如秉言简意赅道:“赵国欲向齐国开战,我前来说服赵君收兵。”
凌莘吃惊道:“你有几成把握?”
赵王可不是一般人,从他即位后的种种事迹看来,这家伙相当凶残,而且极其聪明,寻常语言绝对打动不了他。
再说了,他会不会见韩如秉还是个大问题。
韩如秉道:“一成不到。”
凌莘心中毫不意外,道:“没事,打起来还有你叔叔撑着。”
韩如秉苦笑,这安慰之言不如不说,“叔叔若是愿意打仗,便不会同意出使赵国了。”
凌莘抿一口水,随口道:“你叔叔几时到?”
韩如秉道:“约莫十日后。”
“那么快?”凌莘放下水杯。
“此事久拖不得。”韩如秉眉宇间漫上愁绪。
赵王善战,上回便吞并了他们一座城池,俘虏上百名兵士,齐王愿用世间最珍贵的无价之宝交换亦无济于事,到手的东西,谁愿意吐出来呢。
当时使者原封不动带回赵王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气得齐王躺了整整三日。
赵君说:“这等白玉,寡人宫中遍地皆是。”
他们奉为稀世珍宝的宝贝,赵君讽为只配垫脚,齐王如何不气,这还是齐王修养好,换了旁人,只怕当场吐血。
凌莘回想起自己当逃兵的那段日子,摇头道:“打仗苦的还是百姓。”
韩如秉道:“叔叔与我皆是这般想法。”他垂下眼喝水,白玉般的脸庞在昏黄烛光下格外打眼。
凌莘不禁瞅了他好几眼,心里困惑,这家伙怎么长开了,以前也没见有这么好看啊。
他大大咧咧拍一掌韩如秉的肩头,“你瘦了不少。”
韩如秉微微一笑,“前些年时常跟随师父云游各国,上山下水,颇为辛苦。”
韩如秉不是吃不了苦的性子,连他都承认的苦,必然是非一般的苦。
凌莘又拍了拍他,一切安慰尽在不言中。
“你有没有回过齐国?”
韩如秉淡淡道:“师父过世前曾回了一次,后来忙于游说,便再未回过。”
提起当年事,凌莘十分感慨,道:“当时我知道你走的消息,不知道多为你高兴,你的愿望成真了。”
韩如秉端起杯盏一饮而尽,方道:“叔叔替我打点了一切,否则我不会走得这样匆忙。”
凌莘羡慕道:“你叔叔对你真好。”
人比人,气死人。
韩如秉抿唇,“嗯”了一声。
凌莘打了个哈欠,神情闪过一抹疲倦,“我回去睡了,明天做完活再来看你。”
时候不早了,他明天还要早起做工,熬太晚身体撑不住。
韩如秉问道:“你在做什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