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光芒并未落在托尔身上。
它照向了洛基。
“你在做什么!”海拉怒吼,身形化作黑影疾驰而去,却被一股无形力场弹开。
“我在偿还。”洛基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诸神黄昏之所以降临,是因为神族欠世界树太多。我们索取无度,却不曾回报分毫。现在,我以自身为祭品,将我的神格、我的记忆、我的存在全部献给世界树,换取一次逆转生死的机会。”
“你疯了吗?!”我大喊,“托尔可以复活,但你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去。”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你说过,每个人都有值得被救的理由。那你告诉我,如果连我都放弃自己,谁还会相信这句话?”
光芒吞没了他。
世界树的枝叶疯狂生长,根系深入虚空,仿佛饮下了久违的甘泉。它的力量前所未有地澎湃,甚至压过了斗界的召唤。而在那光芒最盛之处,托尔的身体开始缓缓升起,焦黑的伤口逐渐愈合,断裂的骨骼重新接续,心跳由微弱转为有力。
当他睁开双眼时,第一句话是:“洛基呢?”
没人回答。
海拉跪倒在地,泪水无声滑落。席勒关闭了所有监控,低声说:“任务完成,代价已付。”
但我无法接受。
我不相信命运只能被动承受,不相信牺牲必须成为终点。我是心灵导师,我的职责不是见证悲剧,而是阻止它。
“启动‘逆模因协议’。”我下令。
“什么?!”席勒震惊,“那玩意儿还在测试阶段!而且需要至少三个高阶意识共同授权??”
“我现在就授权。”我盯着他,“你不是说我能改变现实吗?那就让我试试,能不能把‘已死’这件事,从宇宙的记忆里抹掉。”
席勒沉默良久,终于点头。
基地深处,一台从未启用过的设备缓缓启动。它是基于我对心灵权杖的研究制造的逆向装置,能够短暂干扰OAA对“因果链”的记录。原理很简单:如果你能让整个宇宙“忘记”某件事发生过,那这件事就等于没发生。
前提是,有人愿意承担被遗忘的代价。
我走进核心舱室,戴上连接头盔,将自己的意识接入系统。屏幕上跳出最后一道确认提示:
【是否确定执行“洛基?劳菲森”存在重置?】
【警告:操作成功后,目标将在所有时间线、所有维度中被视为“从未存在”。】
【包括但不限于:记忆、记录、影响、情感联系。】
我闭上眼,想起第一次见到洛基时的情景。他在纽约街头伪装成清洁工,一边扫地一边哼着阿斯加德民谣,看见我路过,眨眨眼说:“嘿,心理医生,你觉得我演得像吗?”
那时的他,眼里还有光。
我按下确认键。
嗡??
整个宇宙轻微震动。
某一秒,所有人都感到心头一空,像是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托尔突然抱住脑袋,痛苦地低吼:“为什么……为什么我觉得心里少了块什么?”
海拉望着仙宫的方向,喃喃:“奇怪,我记得那里曾经有个房间,门总是锁着,里面摆满了写满字的羊皮纸……可现在,那里什么也没有。”
席勒看着数据库中的资料一页页消失,最终只剩下空白文档,轻声说:“他走了。彻底走了。”
而我,在意识回归的瞬间,发现自己手中多了一张泛黄的纸条。
上面写着:
【谢谢你,让我最后相信了一次人性。】
【别为我难过,毕竟??】
【骗子的最佳结局,就是被人真心原谅一次。】
我攥紧纸条,仰望星空。
远处,世界树的新芽正迎风舒展。而在某颗无人知晓的小行星上,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缓缓起身,望向地球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弧度。
“游戏还没结束呢,哥哥。”
风起云涌,新的篇章,已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