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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天气很热，于怀鹤的体温偏低，且不会随着外界的温度改变，贴着很舒服。归雪间瘫软在这人的背上，无聊地接从树叶间隙间落下的光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自己修炼了一年，在某些方面有了些许不同，本质上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和从窗外上跳下来，落在这个人怀里时没什么差别。

nbsp;nbsp;nbsp;nbsp;……也是有的，现在被背，被抱，竟成为一件不需要避人耳目，很理所当然的事。

nbsp;nbsp;nbsp;nbsp;小鱼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于怀鹤会飞，却要慢慢往下走。但它缠着归雪间的手腕，没有出力，所以也无需提出意见，安心入睡了。

nbsp;nbsp;nbsp;nbsp;但它没睡一会儿，就被吵醒了。

nbsp;nbsp;nbsp;nbsp;远处传来孩童的哭喊声，正扯着嗓子哀嚎：“爹！娘！你们不要死！”

nbsp;nbsp;nbsp;nbsp;于怀鹤纵身向上，从树梢间掠过，三两步下了山。

nbsp;nbsp;nbsp;nbsp;山下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河水裹挟着泥沙，浑浊无比，中间横着一条翻了的小船，河面上冒着十几个人头，正在竭力挣扎，但已经快撑不住了。

nbsp;nbsp;nbsp;nbsp;于怀鹤在河边落地，有一瞬的停留，松开归雪间，小鱼也随之跳入水中，化为体型巨大的青蛇。

nbsp;nbsp;nbsp;nbsp;于怀鹤的修为很高，小鱼也很擅长载人，不消片刻，十几个人全都被救了起来，没有一个人丢掉性命。

nbsp;nbsp;nbsp;nbsp;见父母没事，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孩止住了眼泪，跑到归雪间和于怀鹤的面前，脸上露出热忱的笑意：“多谢仙人！”

nbsp;nbsp;nbsp;nbsp;小鱼也窜了过来，露出好大一个蛇头。

nbsp;nbsp;nbsp;nbsp;小孩“呀”了一下：“有妖怪！”

nbsp;nbsp;nbsp;nbsp;看起来很是畏惧。

nbsp;nbsp;nbsp;nbsp;小鱼很不高兴，抖了抖身上的水。

nbsp;nbsp;nbsp;nbsp;小鱼不会说话，归雪间作为朋友，自然要为它讨回公道，微微笑着：“如果它是妖怪，就把你们都吃了，怎么还会救你的爹娘？”

nbsp;nbsp;nbsp;nbsp;小孩想了想，好像也是，高兴道：“那它是蛇仙吗？”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也算。”

nbsp;nbsp;nbsp;nbsp;小鱼拱了拱他的后背，归雪间又添了一句：“是弄云仙人坐下的蛇仙。”

nbsp;nbsp;nbsp;nbsp;小孩的磕磕绊绊地重复了一遍。

nbsp;nbsp;nbsp;nbsp;三两句话间，小孩的父母吐出呛了的水，缓了过来，连忙来道谢。

nbsp;nbsp;nbsp;nbsp;又怕小孩冒犯了恩人仙长，拱手道：“童言无忌，望仙长别放在心上。请问你们也是来降妖伏魔的吗？”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偏过头，和于怀鹤对视了一眼。

nbsp;nbsp;nbsp;nbsp;不会他们落地的地方就有魔修作祟吧？

nbsp;nbsp;nbsp;nbsp;如果是这样，这次一举擒获，反倒不是坏事。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问：“我们的确是修仙之人，但只是凑巧路过此地，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nbsp;nbsp;nbsp;nbsp;男人神情困苦，讲起了今年发生的一桩怪事。

nbsp;nbsp;nbsp;nbsp;大半个月前，褚国内红河突然泛滥，将他们的家园淹没。

nbsp;nbsp;nbsp;nbsp;但这突如其来的洪水不是天灾，而是妖邪作祟。

nbsp;nbsp;nbsp;nbsp;一位大娘说亲眼瞧见了那妖怪，看着是一条长蛇，身处几十丈，盘旋在河中间，吞吐间便将江边的建筑、良田，活人全都淹没了。

nbsp;nbsp;nbsp;nbsp;夫妇俩道：“发生水灾那日，凑巧有几个年纪不大的仙人路过，听闻此事，说是要妖魔在兴风作浪，前去降妖伏魔。”

nbsp;nbsp;nbsp;nbsp;“神仙来了，竟也制不住它。那群仙人无功而返，有两人受了伤，劝我们速速离开。我们畏惧妖怪，又害怕洪水，只好带着孩子拖家带口地逃难了。”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想了想，在俗世之人眼中，修仙之人都可被称作神仙，而他们遇到的年纪都不大，大概是下山历练的年轻人，修为不高，而那妖怪听起来又颇为厉害，才会败退。

nbsp;nbsp;nbsp;nbsp;无论此事是否与魔族有关，都不可能袖手旁观。

nbsp;nbsp;nbsp;nbsp;两人准备启程离开，小鱼也对这等败坏蛇妖名声的同族咬牙切齿，发誓要清理门户了。

nbsp;nbsp;nbsp;nbsp;临走前，归雪间见这些逃难的人面黄肌瘦，将所剩不多的辟谷丹全都给了他们。一一分好后还告知他们这是神仙吃的，多用不能克化，反而伤身。

nbsp;nbsp;nbsp;nbsp;希望这些丹药能帮他们挨过艰难的日子。

nbsp;nbsp;nbsp;nbsp;时间紧迫，又没有别的交通工具，只能御剑飞行过去了。

nbsp;nbsp;nbsp;nbsp;归雪间坐在剑上，疾行时的风很大，毫无遮挡，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吹飞了。他很瘦，轻飘飘的，在于怀鹤的怀里蜷缩成很小的一团，才不会摔下去。

nbsp;nbsp;nbsp;nbsp;又回忆起之前的每次出行，于怀鹤都会准备舒适的出行方式，还没有稍长时间的御剑飞行过。

nbsp;nbsp;nbsp;nbsp;于怀鹤低着头，在他的耳畔轻声道：“这么瘦，风一吹就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