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问我:‘你还活着吗?’
>今天,我终于敢回答:
>‘也许吧。但我开始想试一试了。’”
日记末尾夹着一张新绘的儿童画:依旧是两个stickfigure,但这次,其中一人张开了手臂,另一人正扑进怀里。下方写着:
>“老师,我现在可以抱你了吗?”
雷恩看到这幅画时,正带着孩子们在母巢举办“补灯节”。他们每人写下一句话,投入共鸣槽。有的写“谢谢你当年没放弃我”,有的写“我今天哭了,但朋友拍了拍我的肩”,还有的写“我想念还没出生就离开的妹妹”。
当最后一盏灯亮起,整座光塔缓缓升空,划破夜幕,飞向星海深处。而在它身后,无数星光随之闪烁,仿佛整个宇宙都在回应这场绵延百年的告白。
伊萨恩忽然开口:“检测到新型信号源,非加密,公开广播。来源未知,内容为一段音频。”
播放后,全场寂静。
那是莫兰德的声音,沙哑而平静:
>“我是莫兰德,第七实验所首席心理架构师,‘剥离计划’主创者。
>我宣布:所有相关技术资料即日起向全球公开,任由销毁或研究。
>我不再逃避。
>若有人愿听,我将在南境‘赎罪庭’等待任何质问、审判或……对话。
>我不求原谅。
>我只想学会说一句迟来的话:
>对不起。
>以及,谢谢你们,让我还能说出这两个字。”
莉瑞娅望着远方,轻声道:“你看,连最坚硬的心,也会因为一句‘我在听’而裂开缝隙。”
雷恩点点头,将一块烤得金黄的松饼递给身边的孩子:“轮到你讲个故事了吧?”
孩子接过松饼,咬了一口,笑着说:“从前有个坏人,他以为关掉所有声音就能让世界安静。可后来他发现,最吵的从来不是歌声,而是心里那个一直想哭却不敢哭的小孩。”
周围的人都笑了。
笑声融进风里,顺着心核传遍大地。
而在某座无人知晓的山谷中,一位白衣男子坐在篝火旁,手中握着一盏小小的星光灯。他没有戴面具,脸上疤痕清晰可见。火光照着他手中的画,也照着他眼角未干的泪。
他轻轻哼起了那首童谣,跑调了。
但他继续唱着。
因为他知道,这一次,不需要完美。
只需要真实。
就像这个世界,终于学会了容纳所有的声音??无论是呐喊、低语、哭泣,还是笨拙的、第一次尝试歌唱的嗓音。
星河依旧流淌,心核静静旋转。
它不再只是战争的遗产,也不再仅仅是力量的源泉。
它成了一个容器,盛着人类所有未能说出口的话,所有被压抑的痛,所有羞于表达的爱。
而每一次共振,都是在回答那个最原始的问题:
>“你还活着吗?”
答案始终一致:
>“是的。
>因为我们彼此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