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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二十二年前尽职的忠犬（第2页）

她沉默片刻，只留下一句：“命运如此。”

然后离去。

如今的九叔站在幻象之外，看着当年的自己满脸仇恨地咒骂，心中剧痛难当。原来早在那时，他对“守护”二字便已心生怀疑。

“我错了。”他喃喃道，“你不该背负我的怨恨……”

幻境消散。

第二重幻：**执**

画面再转，是十年前的一个夜晚。义庄内烛火摇曳，一名年轻女子躺在棺中，面色青紫，胸口插着半截桃木钉。她是阿福的姐姐，也是九叔曾暗中心仪之人。因误触邪术，被判定为“尸变前兆”，必须提前镇杀。

当时，九叔亲手执钉。

“她还有救！”他记得自己曾咆哮，“只要再试一次驱魂咒，或许能分离阴气！”

但师门律令森严，不容违抗。最终，他在众人注视下，将最后一枚钉打入她心口。

女子睁眼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动，似想说话，却终究化作一缕黑烟散去。

此刻，幻象中的她缓缓坐起，目光直视现在的九叔：“你说你要守护众生，可你连一个人都不愿冒险去救。你怕担责，怕犯错，怕违背规矩……所以用‘正义’之名，掩藏怯懦。”

九叔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是……我是怕。”他声音哽咽，“可若人人皆由私情妄动法度，天下岂不大乱？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女子摇头：“真正的守护，不是冷酷执法，而是明知可能失败，仍愿伸手一试。”

她身影淡去，留下一句话：“你一直以为自己在赎罪，其实，你一直在逃避。”

第三重幻：**爱**

天地归于寂静。

他站在一片花海之中，脚下是熟悉的桃林，春风吹拂，花瓣纷飞。远处小亭里，坐着那个他魂牵梦萦的身影??白灵。她穿着初遇时的素裙，长发垂肩，正低头绣着一方帕子。

九叔一步步走近，脚步沉重如铅。

她抬头微笑：“你终于来了。”

“我来接你回家。”他说。

“家？”她轻笑，“我的家在忆渊尽头，生死交界之处。而你，属于人间烟火。”

“可我宁愿陪你守在那边界。”他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这些年，每次点香，我都想告诉你一句话??我喜欢你，从十七岁那年见到你第一眼起，就没变过。”

风停了，花也不再落。

她的眼眶红了。“你知道说这句话的代价吗？守莲者不能有情，一旦动心，封印就会动摇。当年师父将我选为继承人，就是因为我不懂爱恨。可后来……我也学会了心动。”

她抬起手，指尖轻触他脸颊：“而你，就是让我破戒的人。”

九叔心头巨震。

原来如此。难怪三百年前的封印会出现偏差；难怪历代守莲者皆孤独终老；难怪白灵每次见他，总带着隐忍的痛苦。

“那你为何还要留下纸鹤？为何还要护我心脉？”他问。

“因为我贪心。”她泪落如珠，“我想看你活着，哪怕我自己堕入深渊。”

就在此刻，幻境剧烈震荡！

花海崩塌，天空裂开一道漆黑缝隙，二师兄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很好……很好！至亲之叛，至信之殇，至爱之弃……如今再加上‘至情之断’！四祭齐聚，门必开启！”

九叔猛然惊醒，发现自己仍跪在断崖下，浑身湿透，玉佩已然碎裂。但他眼神清明，心境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