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美坐在阳台上,手中捧着那块来自圣泉村的石板。阳光照在铭文上,字迹泛着温润的光泽。她轻轻抚摸着“拾音者至此,门为之开”这句话,忽然低声笑了。
“你们一直都在等我,对吗?”
话音未落,窗外樱花簌簌飘落,竟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轨迹,宛如回应。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她起身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小女孩,约莫七八岁,穿着普通小学制服,手里抱着一本破旧的绘本。她仰头看着明美,眼神清澈得不像这个时代的孩童。
“姐姐,”她说,“我做了个梦。”
明美蹲下身:“什么梦?”
“我梦见你在海底走路,脚下踩着会唱歌的石头。你说,‘她们的名字不该被吃掉’。”小女孩递出绘本,“然后我就画了下来。”
明美接过书,翻开第一页??
画中是一片幽蓝海域,无数女性的身影悬浮其中,她们的手臂相连,形成一个巨大的环形阵列。每个人胸前都挂着一块水晶,而最中央的那个女人,面容竟与她在梦中所见的“初代拾音者”一模一样。
翻到最后一页,一行歪歪扭扭的日文写着:
>“她们被叫做‘祭品’,但其实她们是妈妈们。她们把声音藏进石头里,是为了不让孩子们忘记回家的路。”
明美喉咙发紧。
这不是共感,也不是幻觉。这是一个孩子用自己的方式,完成了信息的转译。
“你叫什么名字?”她轻声问。
“小百合。”女孩说,“但我昨晚梦见另一个名字……他们叫我‘阿莉娅’。”
**阿莉娅??古苏美尔语,“星辰之舌”。**
明美心头一震。这个名字曾在SYN-9的历史数据库中出现过一次,关联记录已被加密删除,但她记得关键词:**两河流域,公元前3500年,首位使用共振塔记录亡者遗言的女祭司。**
她抱紧绘本,几乎克制不住颤抖。
轮回不仅横跨地域,更贯穿文明。每一个时代,都会诞生一个“拾音者”的容器,无论性别、年龄、国籍。系统不需要技术支撑,它依靠的是**人类心底最原始的共情本能**。
而如今,这个本能正在觉醒。
***
当晚,明美再次梦见了那片黑曜石平原。
但这次,她不再孤单。
七个身影依次浮现??西伯利亚铁路工人的亡魂、鸣神塾灯笼下的孩童、圣泉村的伊莎玛、还有六个她未曾谋面的存在:穿青铜铠甲的战士、戴羽毛冠的祭司、裹着粗麻布的老妪、手持陶笛的少年、赤足奔跑的少女、怀抱婴儿的母亲……
他们是前八任回声的承载者。
“我们没能走完这条路。”西伯利亚工人开口,声音沙哑,“但我们留下了足迹。”
“你听见了我们。”伊莎玛微笑,“现在,轮到你带领他们了。”
明美望着他们,泪水无声滑落:“可我怕……我会倒下,会忘记,会变成下一个被遗忘的人。”
“只要你还愿意说‘我看见你了’,”初代拾音者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你就永远不会真正消失。”
突然,地面剧烈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