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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我时常感到，你很脆弱……同时又觉得，你很坚韧。”回忆拼凑成的幻觉中，枢零血红的眼睛正望着他，“因为你可以随意复活，随意延长自己的寿命。但我不行，时间到了，我就会死。

nbsp;nbsp;nbsp;nbsp;“当我死了，我就是真的死了，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宇宙当中了。

nbsp;nbsp;nbsp;nbsp;“曦雾，原来我们当中，身体最脆弱的那个人，其实是我。

nbsp;nbsp;nbsp;nbsp;“抱歉。”

nbsp;nbsp;nbsp;nbsp;曦雾的心中突然对枢零生出好多怨、好多恨。

nbsp;nbsp;nbsp;nbsp;情感果然是种并不神圣的冲动。

nbsp;nbsp;nbsp;nbsp;廉价如眼泪。

nbsp;nbsp;nbsp;nbsp;他不要枢零离开他，他不要枢零离开他，他不要枢零离开他……

nbsp;nbsp;nbsp;nbsp;他要跟枢零永远在一起，他要跟枢零永远在一起，他要跟枢零永远在一起……

nbsp;nbsp;nbsp;nbsp;他要跟枢零像两块肉一齐掉进绞肉机，吱嘎吱嘎，被绞成同一份没有彼此的肉泥，包成同一个圆鼓鼓的饺子；

nbsp;nbsp;nbsp;nbsp;要像两根大红花烛相对照，烛芯燃烧声噼啪，泪眼把骨血流干，共淌进同一片血泊，凝固成同一块石头。

nbsp;nbsp;nbsp;nbsp;枢零的确没有拔出他的石中剑。

nbsp;nbsp;nbsp;nbsp;但偷偷打开了他的潘多拉魔盒，就像枢零平时在他身上干的那些欺负他的可爱坏事一样。

nbsp;nbsp;nbsp;nbsp;“曦雾？你未经提前预约突然在我的上班时间来我的办公室，是有——”

nbsp;nbsp;nbsp;nbsp;枢零未说完的话被堵住了。

nbsp;nbsp;nbsp;nbsp;曦雾像片乌云盖在他身上，带着湿潮的有泥土腥气的空气，和云层中的细小闪电，刺麻着他的两片唇瓣。大雨正倾落沾湿着他的脸，曦雾的眼中像藏了两片蓝色的湖。

nbsp;nbsp;nbsp;nbsp;良久以后。

nbsp;nbsp;nbsp;nbsp;曦雾对着他缓缓弓下腰，蜷缩着埋头进他的胸膛前。

nbsp;nbsp;nbsp;nbsp;“对不起……”曦雾对他说，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我再也不要去纠结乱想那么多了，我再也不要把我们的相处时间白白浪费了……”

nbsp;nbsp;nbsp;nbsp;枢零有些疑惑，“发生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枢零……”他语调哽咽，断断续续，“我不能没有你……我真蠢，把感情当那么复杂，我就是个十全十的傻货……不要离开我……明明都已经完全无法想象，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的日子。我一想到如果你离开我，我就……”他抽噎了好几声，说不出后面的话。

nbsp;nbsp;nbsp;nbsp;缓了好一会儿，他又细声对枢零说：“我好爱你……”他痛苦地说着爱，就仿佛爱情是一块烧红的烙铁，印在人心上让人阵阵地哀嚎惨叫。

nbsp;nbsp;nbsp;nbsp;“我也好爱你。”枢零懵懂地做着回答。

nbsp;nbsp;nbsp;nbsp;又捧起曦雾的脸，替他舔舐起眼泪，却怎么都舔不干。

nbsp;nbsp;nbsp;nbsp;曦雾像个木偶般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对他掉泪。又忽然问他：“我们以后每天晚上，可不可以睡在一起，手牵着手一起睡？”

nbsp;nbsp;nbsp;nbsp;“一起睡？我跟你？”枢零的羽须缓缓往上翘，“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向我如此提议，但……值得尝试，准予通过。”

nbsp;nbsp;nbsp;nbsp;曦雾终于笑了。

nbsp;nbsp;nbsp;nbsp;眉毛没有弯，眼睛睁得很大，只有两边嘴角在上翘。像一只古堡幽灵，在被遗忘多年后，终于等到了人走来自己尘封已久的大门前。

nbsp;nbsp;nbsp;nbsp;吱呀一声，门将自己打开了缝。

nbsp;nbsp;nbsp;nbsp;第88章吞下的纸条我们要开开心心地过好未来……

nbsp;nbsp;nbsp;nbsp;“妈妈，我是被你怎么生下来的？”

nbsp;nbsp;nbsp;nbsp;八岁的小海曦将他好奇的目光从一旁挺着大肚的孕妇阿姨身上移开。

nbsp;nbsp;nbsp;nbsp;他转头仰起小脸，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妈妈。

nbsp;nbsp;nbsp;nbsp;妈妈正提着两兜菜，和他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笑得很温柔，又有些狡黠。

nbsp;nbsp;nbsp;nbsp;“小曦，既然你已经能帮妈妈提土豆，是个小男子汉了，那妈妈也就不隐瞒你的身世了——

nbsp;nbsp;nbsp;nbsp;“你其实是个西瓜精。”

nbsp;nbsp;nbsp;nbsp;小海曦露出瓜娃子的傻眼表情，“啊？”

nbsp;nbsp;nbsp;nbsp;“那天妈妈吃完西瓜后，晚上就开始肚子疼了，但当时妈妈跟爸爸都没有在意。后来去医院检查时，才发现妈妈肚子里的西瓜籽发芽，长小西瓜了。

nbsp;nbsp;nbsp;nbsp;“医生让我们去照b超，准备看情况安排手术把小西瓜取出来。结果我们竟惊讶地从b超画面里看见，小西瓜里居然还有一个小西瓜精。”

nbsp;nbsp;nbsp;nbsp;妈妈摸摸海曦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