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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 搭伙过日子（第2页）

“你们知道吗？你爹其实一直盼着你们团圆。”她看着陈志远，“他中风前最后一句话是：‘告诉志远，让他去找苏婉，就说爹对不起他，但也为他骄傲。’”

陈志远低下头，喉结滚动，久久说不出话。

临别时，李秀英塞给苏婉一张老照片??是当年知青合影。画面斑驳，人物模糊，但中间站着的两个人清晰可辨：苏婉站在左边，辫子翘起一截；陈志远站在右边，目光悄悄斜向她。两人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心却早已贴在一起。

“留着吧。”李秀英说，“这是你们活过的证据。”

***

回到城里，苏婉把照片夹进了那本日记里。夜晚，她坐在灯下一页页重读老周的笔迹，越读越觉沉重。原来那个外表严厉的父亲，内心竟如此煎熬。他曾写道：

>“1976年冬，见志远深夜蹲在女生宿舍外，只为看苏婉一眼。我喝令他离开，实则心如刀割。若我是普通百姓，定成全他们。可我是干部，上有组织纪律，下有群众眼睛。我能救一人，救不了两人。只能狠心斩断，盼他们各自安好。然每夜入梦，皆见他们奔逃于风雨之中，无处可归……”

她合上日记，伏案痛哭。

第二天清晨，她做了一件事??她去了民政局，递交了补办婚姻登记的申请材料。工作人员翻看档案后皱眉：“陈志远？这个名字有不良记录备案，需上级审批，可能要等几个月。”

“没关系。”她说，“我会等。”

她把消息告诉陈志远时，他正在厨房煮粥。锅盖掀开，白雾腾起，模糊了他的脸。但他转过身时，眼里亮得惊人。

“你说真的？你要跟我正式登记？”

“嗯。”她点头，“我不想再让任何人说你不配。我要堂堂正正做你的妻子，让全世界都知道，我苏婉爱的是你陈志远，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他放下勺子，走到她面前，双膝缓缓跪地。

她惊住。

“我没钱买戒指，也没法摆酒席。”他仰头看着她，声音颤抖，“但我可以对着这碗白粥发誓：此生绝不负你。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她哭着把他拉起来，紧紧抱住。“别说这种话……我已经信你一辈子了。”

***

六月初，天气闷热。一场暴雨过后，空气湿漉漉的。苏婉下班回家，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包裹，没有署名。拆开一看，是一本红色封皮的户口簿复印件，上面清楚写着：

**户主：陈志远

配偶：苏婉（关系：夫妻）

登记日期：1981年6月3日**

她手一抖，差点摔了杯子。

陈志远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盖着公章的证明文件。“我跑了七天，去了三个部门，找了两个老战友帮忙。终于把身份问题理清了。现在，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她扑进他怀里，泣不成声。

当晚，他们在家中设宴??一盘炒鸡蛋、一碗西红柿汤、一碟腌萝卜，外加一瓶红星二锅头。桌上点了两支红蜡烛，是从附近婚庆店借来的。

他们举杯相碰，清脆一声响。

“敬我们的今天。”他说。

“敬我们错过的昨天，和终于到来的明天。”她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