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官家的信誉,使他能完全放心。
李常却是咽了咽口水,他看向吕公著,问道:“恩相,官家为何要如此?”
让都堂宰执,对御史台下手。
等于是放纵家里的豪奴却打看家护院的狗。
哪怕这些狗,性子有些野了,甚至开始对主人吠叫。
但打完这些狗呢?
其他狗看了,会不会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他们以后摆烂怎么办?
吕公著看着李常,这个他的学生。
“公择啊……”他轻声道:“汝还是太过理想了些!”
李常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在这里了。
太理想主义了。
经常把书上的东西,当成了真的。
却不知,这天下最多的,就是欲当鹰犬奴婢而不可得的人!
打死一条鹰犬,外面有几百条在伸长着脖子,等着替补的候补鹰犬。
而且,新进来的鹰犬,为了表忠,一定会比那些被打死的鹰犬更努力,更卷。
“至于官家的意图嘛……”吕公著抬起头,看向前方。
阴沉沉的天穹下,左昭庆门的宫墙,已经出现在眼前。
“自元丰八年以来,御史台中御史,虽几经淘汰、罢黜……”
“但,却从未有一人,乃天子亲除!”
“御史台中诸御史,不是先帝所除,就是司马温公、韩康公以及老夫所推荐,由两宫慈圣所拜授……”
“一朝天子一朝臣……”
“何况御史,乃天子口舌耳目?”
“口舌耳目,焉能长久为他人所有?”
少年天子,已经开始展现他野心勃勃的政治企图。
他正在不断扩张自己的权势。
从开封府,到吏部、刑部、户部,在这个过程中他逐渐的将这些部门,变成他的试验场。
现在开始,他把手伸向了御史台。
这意味着,他开始正式的介入国家大事!
他在染指国家大权!
这本就是他的东西。
宰执们都是乐观其成的。
何况,他愿意拿东西来换。
sabq。。sab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