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着中了一箭,黄袍算是侥幸的爬上了城墙。
以他中阶神将的战斗力,确实直接给守将窦泰造成了大麻烦。
甚至,一上去就直接斩杀了窦泰之父窦乐。
但是,奈何他身后的士卒并没有及时跟着他一起爬。。。
阿?站在碑前,风拂过她的白发,像多年前那阵吹动南陵草芽的春风。她俯身,将一束干枯的槐叶放在碑底??那是从赵云龙铁盒中取出的“断誓核”残片,如今已失去光芒,却仍被她视若珍宝。
她闭上眼,耳边仿佛又响起沈盲眼的声音:“记住,不是所有光都来自太阳。有些光,生在人心深处。”
忽然,脚下泥土微颤。她睁开眼,发现碑文下方裂开一道细缝,一缕银丝般的雾气缓缓升腾,在空中凝成四个字:**愿未亡者醒**。
阿?心头一震。这并非幻觉,而是“承愿”印记在她血脉中苏醒的征兆。自那日击碎“背叛”之核后,她以为一切终结,可此刻才明白??封印重启,并非终点,而是新一轮试炼的开始。
她转身欲归,却见远处山道上走来一个孩子。约莫七八岁,衣衫褴褛,手中抱着一只破旧布偶,眼神空洞如井。孩子走到碑前,停下脚步,仰头望着那句“有些人死了,但他们一直在等被想起”,喃喃道:“我娘……也说过这话。”
阿?蹲下身:“你娘怎么了?”
孩子低头摩挲布偶的脸:“她睡着了,再没醒来。村里的人都说她是病死的,可我记得……那天晚上,有个穿灰袍的老大夫来过我们家,他笑着给我娘喝了一碗药,然后她说‘我想不起来了’,就闭上了眼睛。”
阿?的手指猛地收紧。灰袍?失忆?施药?
这些词像针一样刺进她的记忆。周延年虽已形神俱灭,但他三百年的布局,是否真的彻底瓦解?《忘忧方》的残卷曾散落天下,多少人借其名义提炼执念?或许,“背叛”之核只是显性的罪恶,而更深的毒,早已渗入人间脉络,悄然蔓延。
她轻声问:“你还记得那位老大夫长什么样吗?”
孩子摇头:“只记得他的手很白,像骨头泡在水里。他还戴着一枚铜戒,上面刻着一朵花……不对,是并蒂莲。”
阿?呼吸一滞。
并蒂莲!那是心冢之力的象征,唯有参与过试炼的人才能持有!难道……有人继承了周延年的遗志,甚至掌握了部分心冢秘法?
她立刻起身,快步返回县城。忆光书院灯火通明,林氏虽已年逾古稀,仍每日在此讲授《记忆伦理》。堂中数十名学子正抄录笔记,听见脚步声抬头,齐声道:“先生回来了。”
阿?摆手示意不必多礼,径直走向母亲。林氏见她神色凝重,便屏退众人,低声问:“出事了?”
阿?将孩子的叙述复述一遍,末了道:“娘,我怀疑,《忘忧方》并未真正失传。有人正在重演当年的阴谋??用‘释怀’之名抹去真相,以‘慈悲’之名吞噬记忆。”
林氏沉默良久,缓缓从案底取出一块玉牌。玉色青灰,正面雕着一只木兔,背面则是一行小字:“真心不灭,愿即长存。”
“这是沈先生留给我的最后信物。”她低声道,“他曾预言:当‘记得’成为负担,‘遗忘’变成恩赐时,便是心冢再度动荡之日。他说,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某个具体之人,而是人们对痛苦的逃避。”
阿?握紧玉牌:“所以,只要还有人愿意用遗忘换取安宁,心冢的力量就会被人利用?”
“正是。”林氏点头,“你以为周延年为何能活三百年?因为他顺应了人性弱点??谁不想忘了伤痛?谁不愿放下仇恨?他不过是把这份渴望变成了食魂的工具。”
阿?深吸一口气:“那我们必须阻止这种‘善意的欺骗’继续扩散。”
话音未落,窗外忽有箫声传来。
依旧是《南陵引》,但曲调变了。不再是悲怆激越,而是温柔婉转,带着催眠般的韵律,仿佛在安抚听者:“忘了罢,忘了罢,过去的事何必追究……”
阿?冲出房门,循声而去。只见书院墙外,一名年轻郎中立于月下,手持玉箫,白衣胜雪,面容俊秀,嘴角含笑。他身边站着几名村民模样的人,眼神迷离,口中喃喃:“好舒服……心里好轻松……什么都不用想了……”
阿?厉声喝止:“住口!你是谁?”
那人收箫微笑,拱手行礼:“晚生姓温,名怀仁,江湖游医,专治心疾。见此地民众多困于往事,故奏此曲,助其释怀。”
“释怀?”阿?冷笑,“你这是让人忘记亲人、忘记仇怨、忘记真相!你可知这曲子本是用来唤醒记忆的?”
温怀仁不恼反笑:“姑娘有所不知。记忆如刀,割人心肠。我之所为,正是践行《忘忧方》真义??以药音疗神,以忘念安魂。世人皆苦,何苦执着于虚妄过往?”
阿?怒极:“虚妄?我父亲被毒杀,千百人因‘忘心蛊’枉死,这都是虚妄?”
温怀仁眸光微闪,语气依旧温和:“若一段记忆带来无尽痛苦,那它是否存在,又有何分别?不如让它随风而去,换得今生安宁。”